“去叫她来,吩咐下边人赶紧抓了药煮好送来,快点!”
“是,王爷。”
吩咐完又回头坐起来,把人抱进怀里心疼道:“给你揉揉好不好?”
“王爷,呜——难受······”沈漱玉实在是疼得厉害,倚在男人怀里虚弱无力。
胀得他想呕,却没什么力气,也不知自己折腾多久了,这会儿是又疼又困,枕头的一角已被汗水泪水浸湿。
关心则乱,唐宴别一时着急便说:“早让你不要吃那么多,还贪嘴不贪嘴了?”
沈漱玉咬破了下唇,委屈却没法说,谁让自己不听劝呢,倒像个没见过好东西的,怪丢人的。
怀里人不说话,疼得脸上冒汗,嘴唇渗着血珠子。看见他这幅模样,唐宴别又心疼,含着那颗血珠子,尝了满嘴铁锈味儿。
“好了好了,一会儿喝了汤药就好了,怎么早不叫醒我?”
沈漱玉双手覆到给自己揉肚子的大手上,哼哼唧唧地:“嗯·····王爷忙了一天,我不想······”
“什么不想?!我要是不醒,你就要这么一直忍着到天亮不成?简直胡闹!”
“呜······王爷不要生气······”
抱着他的人皱眉:“生什么气······看你难受我就能好受了?······哭什么,这下知道哭了?别动!·····好了好了不哭了,这么揉着舒服点吗?······不哭不哭,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好玉儿,不哭了······”
第十四章
原本没什么事,但被人揉着肚子,又字句训斥着,沈漱玉生出一种自己还是小孩儿的错觉,明明都这么大了,还会因为吃多了东西积食而疼得睡不着觉,又羞愧又难过,被人训了两句就开始哽咽。
唐宴别刚刚还凶得不行,现在把人凶哭了,又开始心疼了,抱着人好话说尽,手里轻轻揉着,哄着,怀中人将脸埋在他胸口,濡湿了他的衣衫,他却只觉得更难受。
这么疼了也不肯叫醒他,一想到这人要自己挨着疼缩在里面一晚上,心里就涌上一阵苦涩。
“这样揉好点吗?”
沈漱玉握着他的手,轻轻点点头,这会儿好点了,困意倒上来了,迷迷糊糊地要闭上眼睛,眉头皱着,倒像是委屈了他似的。
唐宴别将他抱紧一些,亲了亲挂着泪水的眼角,轻声笑骂一句:“果真娇气······”
迷迷糊糊的人,虽然累且疼,但男人的怀抱让他安心不少,被搂着轻轻摸着肚子,心理上的安慰要大过身体上的。
不知昏昏沉沉的过了多久,室内静悄悄的,仿佛能听见外头又重新下起来的小雪,轻飘飘地落在院子里,明天该又有一场银白景象赏了。
今年的冬天怎么这么多雪呢?
鼻尖萦绕着唐宴别惯常喜欢的凝神香的味道,清幽雅致,柔软的被子昨天出了太阳才被抱出去晒过,那股子暖和的味道且没散干净,这会儿又累又困的,倒是让人格外的舒适。
屋外断断续续传来春月的声音,唐宴别应了一句什么,门便“吱呀呀”地开了,过了会儿,里屋的门也静悄悄的开了,来人走动间响起一阵碗碟碰撞的声响。
唐宴别在他耳边轻声喊他:“玉儿——玉儿起来先把药喝了好不好······乖——先喝药——”
“唔·······”
没多会儿温热的瓷勺便碰了碰他的嘴唇,他下意识张开嘴,苦涩的药汁立马顺着滑进嘴里。
沈漱玉果然皱眉,不知是还没醒来还是怎么,小孩儿似的一抿嘴唇,胡乱伸手来拦了一下,被唐宴别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春月端着的药碗才好险没被他打翻。
“该打!”唐宴别生气似的作势轻轻在他身上拍了一下,也不管怀中人能否听见。
终于被闹醒,沈漱玉对上一旁春月焦急的面庞,倒是先迷迷糊糊地觉出些不好意思来,要自己坐起来,又被唐宴别拦住:“听话点,先把药吃了——”
“王爷······我自己来吧······”
“······这会儿知道难为情了?放心,刚刚躲我怀里撒娇的样子全被春月瞧去了——”唐宴别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