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喜出望外的看过去,那个老官沉着一张脸,神色十分复杂,语气有几分悲痛道:“郑琰,这个人你知道吗?”
那个老官说了一半又改口道:“算了,一个小将,你肯定不记得了。”
“我记得。”
沈竹道,“郑琰,河南洛阳人士,十七岁入伍参军,战死于西北战场,年仅十七岁。”
那老官听后有些出乎意料,嘴唇颤了颤,眼眶一瞬间有些湿润。
沈竹直视着老官的眼睛,少见的郑重:“那一场战役离世每一个将士我都记得。
这十年,从未忘记。”
那老官缓缓闭上眼睛,留下两行清泪:“琰儿他很喜欢你,他是为了追随你才去的西北。”
沈竹自嘲的一笑:“可我却连他的尸骨都没能带回来。”
年纪正轻的少年,前途未卜,却早早的丧了命。
死了之后,连尸骨都回不来。
“琰儿说你是他见过最好的将军。”
老官把文书交到沈竹的手里,“老臣希望沈知院不要让他失望。”
知院,是官员对枢密院主官的尊称。
沈竹郑重其事地接过文书,道:“沈竹,定竭尽全力。”
等沈竹出了枢密院,已经过了许久。
沈竹怕撞上李珏下朝,连歇都没歇,直奔城门而去。
被揭了旧疤的滋味并不好受,沈竹坐在马车上少了来时的活泼,在那犹自出神。
周端也不知道沈竹怎么想的,一边给沈竹整理文书一边絮叨:“我真不明白你图什么。
你说你,在王府你是怀王妃,在侯府你是小侯爷,个个都上赶着巴结你,多少人求都求不来。”
周端见沈竹不会说话,一个人在那越说越起劲,“你倒好,放着清福不享,偏要去那兔子都不拉屎得地方遭罪。
这还是在京城呢,就有人敢这么对你,去了大名府,你得让人埋汰成什么样?”
“你有完没完?老妈子吗你?”沈竹被周端絮叨的脑袋疼,放下文书,侧过脸看马车外的景色。
“行,你爱怎么就怎么吧。”
周端管不了沈竹,一瘪嘴不再说话了,心想着等李珏好好收拾他。
周端不说话,马车就静了下来。
沈竹趴在窗户边,他在想李珏。
他当时猜李珏的想法也是这样,那时候李珏又是什么心情?
可是安静没持续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一个踉跄。
沈竹皱起眉问道:“怎么了?”
来福回话道:“有、有人拦了车。”
从早上开始就没一件事顺心。
心烦意燥的沈竹没听出来福语气里的迟疑,不耐烦地掀起轿帘,问道:“谁啊?侯府的车也敢……阿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