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说:“……就是这个。”
夏薰拿出来,原来是一枚玉带钩。
他问:“你不系在腰带上,放在怀里做什么?”
祁宴奄奄一息地说:
“此行不可太过招摇……临走前,我卸了下来……”
他抬眼看夏薰,努力把涣散的目光聚焦在他身上:
“你拿着它……走吧……”
夏薰面无表情:
“拿着它,我也不可能走得更快,有什么用?”
祁宴轻轻摇头:
“拿着它,回岭南去吧……这东西,足够当你的路费……”
话未说完,他再度陷入昏迷。
夏薰看了看手中的玉带钩。
它做工精致,刻有两只夔龙,一看就身价不凡,拿去典当,不知能换多少银子。
别说回去的路费,应该都够夏薰回岭南买一座大宅院。
夏薰将它小心塞进腰带里,然后背起祁宴,继续往前走。
夏薰不是善男信女,也不想当活菩萨。
他只是想把祁宴送到官府,让县令大人收留他,给他找大夫医治。
等把祁宴送到县衙,他自会另寻机会离开。
这回,他没有能走太久。
山间微风带来马蹄的声音,夏薰意识到,有追兵赶来了。
这条小路偏僻无比,他走了这么久,连一个活物都没有撞见。
此时传来马蹄疾驰之声,只可能来自那群百越人的后援。
夏薰走得再快,也绝对快不过他们。
他不是没想过藏身于林中,可这里的树很奇怪,树冠上的枝叶相当茂密,树干偏偏又细又长,连只猫都挡不住。
夏薰举目四望,不免有些绝望。
他们是来杀他的吧,他们估计也不会放过祁宴。
夏薰能猜到他们杀人的原因,却着实无从知晓,他们究竟受何人指示。
他不怕死,却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夏薰忽然想到一个东西。
临行前他特意把它带在身上,没想到真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玉珠去世当晚,行踪诡秘的胡人给了他一枚鸟哨。
他告诉夏薰,这个哨声人听不见,只有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