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出意外,天黑前,几人会在太昌县城汇合。
为了掩盖身份,祁宴新找的马车十分破旧,拉车的马也瘦弱无比。
一走起来,两个车轮交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车椽好像随时都会折断。
夏薰冷冷道:
“倘若那群人真的别有所图,发现你的踪迹后追上来,就凭这辆马车,你我绝对逃不掉。”
祁宴毫不在意。
他头戴一顶不知从哪里寻来的草帽,手持马鞭,优哉游哉赶着车:
“此事做得如此隐秘,外人怎会知晓?不瞒你说,刚才我已经瞧见,那几个岭南人骑着马,跟着祁回他们出城了。”
夏薰仍不放心:
“你怎知他们没有后手?”
祁宴轻飘飘看我一眼,语带玩笑:
“你小时候遇事果决,碰上困难,恨不得第一个出头,为何长大了,却如此瞻前顾后?”
他还有心思与夏薰开玩笑,可见相当有把握。
夏薰放下帘子,慢慢坐回车厢。
不知怎的,他心中总是忐忑不安,也许真如祁宴所说,年纪渐长,胆子反倒小了。
马车碌碌前行,夏薰保持着警惕,留心细听周遭传来的所有动静。
半个时辰后,这辆车依然安稳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他渐渐放松,倦意缓缓上头。
他撑着下巴,开始打盹。
在他依稀入睡时,马车进入了一片密林。
这里的树生长得极为茂密,树冠彼此相连,成百上千棵大树一起,构成绵延不绝的山林,树叶遮天蔽日,正午时分行走其下,抬头也见不到太阳。
树荫里,微风轻拂,本是和煦的春末之风,吹在人身上,却能激起一阵凉意。
前几日遇到的百越人,就是在此刻,追上了他们。
疾驰而来的马蹄声惊醒了夏薰,他猛地一震,探出窗回望。
不远处,几个百越人身骑高头大马,正飞速而至。
夏薰惊呼:“祁宴!他们追来了!”
他话音未落,祁宴重重挥下马鞭,瘦弱的老马在疼痛的刺激下发足狂奔。
但夏薰和他都知道,它跑不了多久。
“为何这么快就被追上了?!”夏薰大声问道:“就算他们发现祁回的马车里坐的不是你,也不该这么快就寻到你的去向?!”
祁宴面色凝重。
他不停挥动马鞭,可马车的速度明显是在减弱,老马跑得嘴角都泛出白沫,依旧无法带他们逃出生天。
百越人很快追来,他们和马车的距离,眼看只剩半个马身。
祁宴抽出佩剑,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