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唇苍白,脸颊因为猛咳,呈现出不自然的红色。
夏薰抬起手,把衣袖按在祁宴手背上,擦去漏出的药汁。
祁宴的咳嗽渐渐平息,他缓缓抬眼,望向夏薰。
幽暗的车厢中,他的眼神仍旧灼热明亮。
夏薰一怔,就要收回手,陡然间被祁宴牢牢按住。
祁宴抓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掌贴着自己的嘴,轻轻摩挲他的手背,牙齿在他的指腹用力一咬。
夏薰倏地抽出手,又气又恼:
“你这又是做什么?!”
祁宴不答,深深地凝视他。
夏薰别过头:
“你要是不咳了,就把药喝完,别让它散发苦味了,闻得让人恶心!”
他又坐到刚才那个离祁宴最远的位置。
祁宴摸了摸嘴唇,那里还残留着夏薰手指的触感。
他用手背蹭掉下巴上的药汁,举起囊*,将袋中液体一饮而尽。
第21章 谢池春
当天夜里,马车赶到邠州。
邠州城不大,客栈远不如京城里的富丽堂皇。
祁回找的这家,四周种满了枣树,还未到结果的时节,树上开满了花。
几人在堂中用晚膳,与他们同住的,多是些往来的商人。
他们操着各式各样的方言,夏薰大多听不懂。
其中有一桌,让他额外多看了两眼。
——他们说着百越语,那是岭南当地的方言。
他们的桌下,还放着一个草编的篓子。
夏薰对这种篓子很熟悉,他背它上山采过药、抓过蛇,也动手编过许多个。
他和大哥赚到的第一笔大钱,就是靠卖他们自己做的手编草篓。
祁宴正在专心吃饭,他背上的伤没好全,一举一动都很缓慢。
夏薰不知道他此去庆州是什么目的。
祁宴神态自若,没有任何破绽,夏薰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他要去庆州做的事,究竟轻松还是困难。
祁宴注意到夏薰在看他,缓缓抬眼回望。
夏薰被他咬过的指腹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收回目光。
祁宴突然冲他一笑:
“这几天恐怕要委屈你,与我同住一间客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