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大人不是您想得那样,他很严肃,但一点都不暴虐,他从不找我们这些下人撒气,即便做错事,也不会打骂我们。”
夏薰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脂归觑着他的脸色,试探地说:
“就像……他对您的爱犬玉珠一样。”
夏薰的手一顿,并没有阻止。
脂归略定了心,继续道:
“玉珠不喜欢大人,大人也不愿意见到它,这些年都将它养在别院里,还让我们不要把它放出来。可话虽如此,大人又让祁回亲自照料它,不允许他假手他人,喂给它的又都是极好的食物。我们下人都说,弗菻犬不过五年寿命,玉珠活了七年多,都是照料得当的缘故。”
她停了停,问:
“您说,大人到底是喜欢玉珠,还是不喜欢呢?”
夏薰不知道。
从前他以为祁宴喜欢他,后来发现他错得很离谱。
现在,他仍然猜不透祁宴的想法。
他放下筷子:
“玉珠的尸体在哪儿?”
脂归答道:
“大人按照您的吩咐,把您的发簪和它一起埋在原处。”
夏薰点点头,拿起药碗,深吸一口气,一饮而尽。
祁宴走进来时,辛辣的苦涩味还在他舌尖弥漫。
脂归识趣地退下去。
祁宴提着一壶酒,走到夏薰面前。
他脸色苍白,唇间毫无血色,原本锐利如刀锋的双眼,在今夜也显得黯淡。
厚厚的绷带缠满他的上半身,他的动作不像以往般自如。
他扶着桌子到夏薰面前,将酒壶摆在桌上,伤口的疼痛,让他的行动吃力而滞涩。
夏薰捧着药碗,对他视而不见。
祁宴不看他,也不开口,二人就这样沉默对坐。
天色全然暗下来,月光逐渐倾落,隐约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飒飒声。
祁宴突然抬手,在夏薰脖子上轻轻蹭了一下。
“你的伤……还疼么?”
夏薰脖颈处的伤口缠了好几圈绷带,祁宴的触摸不痛不痒。
可他还是侧身一躲,仿佛祁宴的指腹有尖刺一般。
他的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疼得他呼吸一滞,眼泪差点流出来。
他倒吸着凉气,用力攥着拳头,等待疼痛过去。
祁宴定定看着夏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