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开衣带,想起方才萧明渊的话。

萧明渊的话,一半对,一半错。

阮久确实是商户出身,却也不是寻常商贾家的公子,否则他也没有机会同这一群身份显赫的公子哥儿,乃至皇子一起打马球了。

他是梁国首富之子,有一群自小相识、非富即贵的纨绔朋友。

他们聚在一块儿,别的不会,唯独精通玩乐,马球蹴鞠、拨弦弄曲,都不在话下。

至于方才说起的西北蛮族“嗷呜”,阮久想到他们就牙根痒痒。

大梁西北边是一片极其辽阔的草原,游牧部落无数,其中最大的一个便是鏖兀。

早些年小部落以鏖兀为尊,而鏖兀又与大梁交好,还算是相安无事。

可是这几年不知为何,几个小部落屡屡侵扰大梁边境,鏖兀非但不予约束,反倒从中挑拨谋利。

大梁被几次战争掏空了国库,便动了让商人以钱财入仕的念头。说得直白些,就是“卖官”。

阮久的兄长阮鹤素有报国之志,从前一直苦于无门而入,此时也在朝中谋得一官半职。

没多久,鏖兀再次进犯,阮鹤作为文职跟随上阵,在一次苦战中,身受重伤,险些丧命。

由此,阮久便记恨上了鏖兀。

前阵子大梁与鏖兀商定休战,所以鏖兀派遣使臣来到大梁都城永安。

阮久解下汗湿的衣裳,甩在衣桁上,喊了一声:“十八。”

十八忙应道:“小公子?”

“刚才那小太监说,鏖兀的使臣团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