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九笑了笑,在他旁边站定,不再说话,除了微风,偶尔便是自那屋里传出的惨叫声,路九掏了掏耳朵,真是,你说看上谁不好,偏要挑这最难搞的,他不受罪谁受罪?
墨染逆着光,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地上衣衫不整的人,若不是胸腔的起伏,他便觉得这是个死人了。
他上前两步,顿了下来,钟孟泽迷糊中,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墨染,好熟悉啊,他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直到他费力的睁开眼,看到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之后,他才恍然大悟般,心中自嘲的一笑,是了,在他和楚九霄一同去临安城外时,那时来自大梁的两人,便是冲到了楚九霄身前,唤了他一句墨染。
楚九霄那时怎么回的来着?钟孟泽眯起眼睛想了想,噢,他冷淡的说不认识。
好像也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以为他们的关系进了一步,其实,并没有……
若是细细算起来,他们之间甚至也都称不上是有何关系,一直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而不长不短的五年,到了最后,楚九霄甚至不是楚九霄,而是什么墨染,钟孟泽想笑,然而刚一撇嘴,唇角被方才出去的那男人揍出来的伤口就疼的他脸都皱成了一团。
“你笑什么?”墨染面无表情,他伸手捏住钟孟泽的下颚,强迫他把头转向了自己。
钟孟泽忽略了下颚处几乎要把他捏碎的力道,满脸错愕的看着楚九霄,此刻他周身溢满了杀意。尽管楚九霄从前便一直是冷若冰霜,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不加掩饰的就释放着自己的杀意。
他是当真想杀了自己。
钟孟泽楞楞的想。
为什么呢?因为他那朋友么?
“你和他,真的就仅仅是朋友吗?”钟孟泽没有回答墨染的问题,他眼神执拗,死死地盯着墨染颈侧大小不一的红痕。
“与你何干?”
墨染松开了手,他掏出怀里的帕子,随意擦了擦手,似乎方才的动作脏到了他的手。
钟孟泽瞪大了眼睛,心脏瞬间抽紧,呼吸跟着急促了起来,昨夜那男人的拳脚,都没有今日楚九霄这样轻蔑的羞辱来得痛。
他嫌弃自己……
钟孟泽眼睁睁的看着,那帕子轻飘飘的落在了楚九霄脚下。
“你别太过分……”
“是么?”墨染不以为意,他随意的扫了两眼,嗤笑道:“这就过分了?你怎么不说给我下药过分呢?”
钟孟泽眼神闪躲了一下,他也是出于……被逼无奈,若不是看见了楚凌压着楚九霄在亲,他根本不会疯了一样,出此下策。
“没话说了?”墨染淡淡道,他慢条斯理的抽出了袖中的匕首,寒芒映在钟孟泽眼底,他瑟缩的往后躲了躲。
墨染猛地把匕首插进了地面,在离钟孟泽的脖颈一寸的地方。
钟孟泽脸色唰地变白了,他一动不敢动,寒气离自己极近,近到只要他一偏头,他的脖颈处,就会划出一道鲜艳的痕迹来。
“你……”
“我怎么?”墨染笑了笑,“你想要我,没成,现在换我想要你的命,”他歪了歪头,“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钟孟泽彻底慌了,他原以为,楚九霄纵然再如何生气,终究是不会对自己下死手的,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你……不敢,我我,我……可,可是……”
“可是什么?”墨染唰地一下拨出了匕首,在钟孟泽惊惧不已的目光下,他狠狠地把匕首插进了钟孟泽的大腿。
“你当你是丞相府公子,我就不敢动你是么?”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