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萧逸宸淡淡问,他漫不经心的看着来人双手无力的掰着自己手掌,却只能是无用功罢了。
“先……放手。”
萧逸宸没作反应。
“我是……来,,来帮,帮你的。”
萧逸宸挑眉,须臾,他松开手,后撤了一步,冷眼看着半躺在地上的人大口喘着粗气,面上围着的黑色面巾掉了下去。
萧逸宸讶然。
从一开始,他便知晓这是一个女人,可没料到,这个女人竟然是惠妃。
本该待在宫中的惠妃,穿着夜行衣,来了他瑄王府。
“惠妃为何穿成这样,来夜探我瑄王府?”
惠妃不言语,待她缓过气来后,才抬着眼睛,看了一眼萧逸宸,他的身形高大,身后是无边夜色,她眯了眯眼睛,也看不太清他的神色。
“不说话?”
萧逸宸突然笑了笑,他蹲下身体,伸手抬着惠妃的下巴,微微转了两下,她的脖颈处赫然是他方才掐出来的红痕。他不带感情的上下打量了惠妃两眼,玩味道:“本王可不是皇帝,不会对惠妃你怜香惜玉。”
“夜探瑄王府,本王就是把你当成刺客,处死也不过分吧?”
惠妃倔强的瞪了他一眼,墨发在方才的打斗中散乱开来,艳色又美丽。
萧逸宸看着那双眼睛,和萧景禹如出一辙的眼睛,大的有些过分了,电光火石之间,他意识到了了什么。
“你不是大梁人?”
惠妃愕然,她没料到短短片刻,对方就看了出来。
萧逸宸沉默,看来真的不是了,他试探道:“来自漠北?”
惠妃点头,她忽略了下颚处的疼痛,说:“我确实不是大梁人。”
萧逸宸松开了手,他起身,惠妃揉了揉酸痛的下颚,她撑着手也站了起来,两人彼此相对着。
惠妃说:“二十几年前,我跟着哥哥来了大梁,”她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声音飘忽不定,“我记得那日是上元节,金陵街上的花灯五颜六色,那时候对一切都觉得好奇,漠北就没有那么多好玩的与好吃的,我东看看,西瞧瞧,就那么跟哥哥消散在了人群里。”“之后就再也没能见过他,”她笑了笑,“我在人群中大哭,被一户人家领走了,他们给我起了新的名字,几年后,我进了宫,一路摸爬滚打,然后生了萧景禹。”
萧逸宸静默着,他没想到惠妃竟然有着这样的身世,那么,那天的毒……
惠妃展颜一笑,“毒是我下的。”
“为何?”
她轻轻扬起下巴,俏皮的眨了眨眼,分明已年过而立,她却保养极好,恍若桃李年华。
“我说了,是来帮你的。”
萧逸宸倚在竹子上,他懒散的听着惠妃的话,眼中却是深邃不已,和那浓稠的夜色,别无二致。
“成王无意,只有太子是瑄王殿下您最大的阻力,我此番下毒,由着丽贵妃和皇后斗了起来,最后必是太子方面受挫,”她挑眉,“对殿下您而言,不是再好不过了?”
“为何要帮我?”萧逸宸看着惠妃,淡声问。
惠妃不躲不闪,她迎着萧逸宸的视线,一字一句道:“因为只有殿下你,才是最可能登基称帝的那个人。”
“我想景禹这一生无忧,我不想他卷进这些斗争里来,他还小,我就得为他做打算。”
“几人中间,我看好殿下你,所以这是我送殿下你的一份礼,如何?”
萧逸宸半晌没有说话,他看着惠妃的脸,企图看出点什么来,他从前并没有和惠妃接触过,不,应该说是整个后宫,他都没有接触过,他对惠妃仅有的印象,不过是萧景禹的母妃罢了,噢,可能还要再加上一点,两人极为相似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