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玲珑气血翻涌,脑中嗡嗡作响,她从前只知付杰不好相处,没想到私下里还是这么跟她姐姐说话的,付姐姐也从来未跟她提过。
她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家中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受尽恩宠。她从来未想过会有庶出的兄弟姐妹这样跟嫡出的说话,她以为所有人家里都是兄友弟恭,姐妹相亲的。
她气急,“你一个庶出而已,跟你嫡出的姐姐这样说话是吗?”
付清如一愣,“玲珑……”
付杰被她戳中了痛处,脸色阴沉的可怕,他伸手指着易玲珑,“你可真行,易小姐。”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道。
就因为他的娘亲是妾室,他就要在付清如面前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易玲珑挺直腰板,没有丝毫退缩,顶着付杰快跟刀子似的目光,她不甘示弱的瞪回去。
付杰捏紧了拳头,他极力的克制自己,良久,他狠狠瞪了两人一眼,一甩衣袖走了。
路过门外倚着墙的墨染时,他惊了一瞬,这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来的?和易玲珑是一起的?
墨染懒懒散散的看他一眼,无视他打量的目光,站直身体绕过他,往院子里去了。
付杰不屑的冷哼一声,走了。
易玲珑拉着付清如坐了下来,正要说些什么安慰她,墨染便进来了,她止住了话头,直起身看着他。
付清如慌乱的抹了下眼睛,故作镇定的望向墨染。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两人对面坐下,想了下,还是说道:“付小姐……不必太过伤心。”
他怎么说都算是有求于人,现在人家处于心情不太好的时候,他出言安抚一两句也是应该的。
付清如楞在了原地,就这样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语,她的心头却是一暖,方才受到付杰带来的言语上的伤害,好像轻而易举的被这句话抚慰了。
她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
墨染摇了摇头,随后简单的说明了来意,付清如听罢,被付杰扰的乱七八糟的情绪也被暂时压了下去。
她跟墨染两人商讨了捐赠的银两和其他一些救济的事宜,最后她保证,只要有用到付家的地方,她一定会尽力而为。
墨染谢过她后,见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提出了告辞。
若是平常,付清如还会留墨染在府中招待他一下,但今日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了。
她道:“好,墨公子自便吧,清如就不送您了。”
易玲珑也说,“墨大哥,你先走吧,我留下来陪着清如姐。”
墨染点头,刚要踏出门时,易玲珑在后面大声说:“对了,我师兄也可以帮忙的,回去我跟他说。”
墨染转过头,说:“谢谢。”
出了付府后,已是暮色四合,墨染回到太守府,还没来得及向主子复命,便有人来说,山洞那处有动静了。
他匆匆就往那山上去了,出了平遥,他将轻工施展到了极致,赶在天黑之前,上了山。
京城。
丞相府后门,停着辆马车,车帘被掀开,走出来一全身黑袍的男人,宽大的帽子扣在头上,夜色隐去了他的容貌,让人看不清他究竟是何神色。
后门被打开,管家左顾右盼了一番,见没什么异样,把人引着往书房去了。
丞相孙柏之在屋子里来回转悠,脸上是抑不住的焦急,他间隔没多久就往外瞅两眼,终于在他快按捺不住的时候,管家领着人来了。
他拧着的眉头放松下来,展颜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