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衣的青年侍卫眼神躲闪一下,抿唇,“属下剑术确有稀疏,那些人入不得眼而已。但若是主上有令,属下自该跟从。”
看似沉稳说着话,他心神却早就飘远了。墨刃踌躇地暗想:方才主上说的可不是叫他跟从,而是问他欲去哪处……
这个意思可就很不一样了。前者可以是侍卫陪主子,比如他和主上;后者却更像主子哄着漂亮的小宠妾,比如主上和白华。
所以……
莫非主上当真对他……?
墨刃自己虽禁欲,但是怎么说也是出过各种任务的人。隐在青楼里动手拔剑的事情做过不知道几次,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至少,他还不至于不知道,亲吻嘴唇可能代表着什么意思。
那边楚言的脸色莫名难看:“孤不……算了。”
方才点的早膳已经送来,楚言示意墨刃坐下,将筷子递给他,“手伤可还好?”
“属下无碍。”墨刃谢过,双手接了筷子,反先躬身给楚言布菜。
楚言更是皱眉,双指捏住他手腕:“阿刃,没叫你忙活这些。坐下吃饭。”
气氛一时静好,阳光在两人之间细碎跳动,侍卫偷眼间看到了主上的薄唇。
墨刃从未想过,如自己这样又冷又无趣的性子会让人动情,而那个人竟还会是风姿绝代的主上。
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就算做梦也不可能有胆子想一想的。
可还是奇怪……做侍卫,他有武功剑法在身,也有胆度、洞察与两世不改的忠诚。
做娈宠,主上能看上他什么?
凭他本分守礼不争宠,还是凭他身子柔韧结实玩得起花样?
无论如何,只要主上有意,他自应顺从,可惜他对用身体取悦人这种事情一窍不通,亟待学习。
所以当楚言问及他想去哪儿的时候,他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地点居然是养小倌儿的风月之地——
当然,这种话是万万不敢跟主上说的。
他只能自己想办法。
主仆两人各怀心思,草草地吃完了早膳。楚言脸色仍是不太好看,拒绝了侍卫想找个医师来看看的建议,只说了句要调息养伤便回房去了。
墨刃半是忧心半是无措,一路送了楚言上楼。站在合拢的房门口犹豫了半天,还是转身走开。
周围无人,黑衣青年倚在楼梯口轻轻叹息,手指揉着眉心。
他和主上……
这关系是越来越复杂难解了。
忽然脚步声自下而上,影雨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楼梯,顺势把墨刃的手臂一抱,笑嘻嘻道:“大哥早!”
墨刃一抬眼,只见少年把头发在脑后随意束了,白衣劲装,靛蓝紧带,很是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仰头看兄长的时候眼睛带光,“大哥刚陪完殿主,自己还没吃饭吧。嘿嘿,小雨请你吃好吃的啊。”
说着他搂了墨刃的手臂,带人往下走。却没有注意到,后面那扇关闭的房门无声地打开了……
楚言黑着脸,磨着牙,瞧着影雨与墨刃亲亲密密地下楼,硬是忍了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