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倾城的手指覆上疤痕,轻地摩挲了两下,然后抬眸看着贺南朝,问道:"这是打仗时留下来的疤痕吗?"
贺南朝又点了点头,说道:"嗯,不过是以前的旧伤了,那时候边关比较乱,战事多,我又年纪小,脾气冲,所以受的伤也就多,不过时间久了,疤痕都慢慢淡下去了,只有几道比较深的伤口还有痕迹,夫人这是心疼我了吗?"
嘴上说着,他的手突然捏住了慕倾城的下巴,低下头在唇角上亲了亲。
这一次慕倾城并没有躲闪,表情微微有些羞涩,他小声道:"就算你没有和我成亲,只是一个与我无关的将军,在看到这些疤痕时,我也会心疼的,但是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字面上的意思而已,所以…你不要想多了。"
贺南朝抿唇微笑道:"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夫人越是为自己辩解,就越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慕倾城张了张嘴:"我……"
贺南朝打断他,继续说道:"所以夫人你就是心疼我了,夫人放心,近几年边关都风平浪静,而且我现在也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毛头小子了,没人能再让我受重伤了。"
慕倾城抿了抿唇,然后拍掉了下巴上面的手,扭脸垂眸道:"反正话都让你说了,我也无话可说。"
贺南朝勾起唇角,将怀里的人又搂紧了几分,他突然想起了彭宜良,那天从湖河道回来以后,除了偷袭的事情,他也让唐幸石调查了一下彭宜良和慕倾城之间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事情十分简单,不费吹之力就调查出来了,无非就是彭宜良爱慕慕倾城已久,经常以各种理由邀约慕倾城出去。
最后都被拒绝了,但彭宜良并没有放弃,仍然继续邀约慕倾城出去,直到有一次他说这是最后一次邀请了,无论如何也希望慕倾城答应他的邀约。
慕倾城想着既然是最后一次,便同意了,他是单独赴约的,厉阳曦和白水墨没有陪同。
那天两人去了哪里,具体发生了什么时候,都无人知晓,只知道彭宜良想要欺负慕倾城,似乎是做了很无礼的事情,让慕倾城连续高烧好几天。
慕家人也是气得不行,直接闹到了皇上面前,最后还是彭太傅夫妇俩将彭宜良绑了起来,押到丞相府登门道歉,这件事情才平息下来。
但是那天到底发生了,还是没有人知道,反正肯定不止表面上的欺负那么简单。
贺南朝很想知道,于是他试探性的问道:"夫人,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一下你。"
慕倾城一愣,对于贺南朝突然的正经感到惊讶,他道:"什么问题?"
贺南朝道:"当初彭宜良…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一听到这个名字,慕倾城的表情瞬间沉了下来,连眼神变得黯淡。
沉默了许久之后,慕倾城才慢慢开口道:"能不问这个事吗?我不想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可是你不说出来,它就会永远存在你的心里,你就永远没办法释怀,没办法忘记。"贺南朝单手捧住了慕倾城的半边脸颊,深邃的双眸里满是柔情,他温声说道:"你将它说出来,只说给我一人听,我也不会让其他人知道的,你说出来了,心里面就会舒服很多的。"
慕倾城垂下双眸,沉思了一会儿,贺南朝说得没错,他的确是对那件事情耿耿于怀,甚至到现在都还有心理阴影。
厉阳曦和白水墨也问过他很多次,只是他都不愿意说,因为他不想回忆那天的事情。
但是现在贺南朝温柔的眼神,温柔的声音,仿佛周身一片柔软,将他包裹住,让他的身心都渐渐放松下来,慢慢的将心事吐露了出来。
慕倾城轻启红唇,慢慢说道:"那天彭宜良邀请我出去游玩,也是踏青,去的地方……也是湖河道。"
贺南朝:"…………"
竟然那么巧也是湖河道,怪不得那天见慕倾城的脸色有些不自然。
"那天我是和六一起去的,但是后来彭宜良身边的人将六一支走了,接着他领着我来到了一个小竹屋附近。"慕倾城表情沉重的继续说道,"他说进屋谈,我当时是存了警惕之心的,并没有直接进去,然后彭宜良就说他不会做什么,也不敢做什么,只是走累了想进去休息休息。"
"然后呢?"贺南朝问道,"夫人进去了吗?"
慕倾城点头道:"进去了,我想着我爹爹是丞相,爷爷是国公,他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彭宜良真的是胆大包天,他竟然想强行…强行要了我身子,他说如果生米煮成了熟饭,我就没办法再拒绝他,最后只能嫁给他。"
听到此处,贺南朝的脸色难看至极,眼神阴沉可怕,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来。
慕倾城都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他继续说着彭宜良的事情,"我自然是不肯的,死命挣扎,可是彭宜良不仅年龄比我大,力气也比我大很多,而且他还在之前给我喝的水中放了东西,比合卺酒的效果厉害多了,然后……"
贺南朝没有说话,他眉头紧锁,眼里隐隐露出杀气,面若冰霜,"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