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狼群也只在西边活动,从来没有来过东边,而部落也从来不进入西边狩猎,两方就这么相安无事,一直没有出过事情。
虽然狼群始终规规矩矩,但是偶尔还是会有迷路的野狼闯入部落。偶尔进入东边的狼被神佑营地巡逻的侍卫发现后往西边赶一赶就算了,但是有一次有一只毛发纯黑的狼居然溜过了神佑营地,径直向亚诺城而去。
神佑营地是亚诺城的唯一防线,过了神佑营地后亚诺城便就处于无防模式。那天又正处火神节,神佑营地的侍卫们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没有人反应过来。一直到狼群闯入亚诺城集市中时,大家才发觉到危险。
身强体壮的侍卫都在神佑营地,亚诺城对于这个不速之客完全没有抵抗之力,只能家家户户紧闭门窗,以此保护自己。
可是单薄的门板根本抵不住狼,如果那天故事真的是这个走向的话,亚诺城的死伤一定惨重,还好那天并不是所有的侍卫都在神佑营地欢庆火神节。
那时候牧野还没有当上护民官,他只是一个身份较为特殊的小侍卫罢了。那天,他与唐泽两个人向神佑营地请了假来亚诺城想看亚诺城的庆典,结果庆典没看到,倒是看到满地的狼藉以及一只狼在疯狂地撞击门板。
唐泽对牧野说要回神佑营地叫人,但牧野二话没说抄起弓和匕首就上去了。虽然不是大获全胜肩膀被狼抓了一道,可他单挑黑狼的故事还是在部落中广为流传。人人都说牧野是部落中最厉害的战士,将他推举成了护民官。
就是这么强大的战士,现在为顾星宇的事情差点抓破脑袋。唐泽在一旁看着,怎么看怎么好笑。
“别笑了。”牧野瞪了一眼唐泽,催促道:“快帮我分析一下。”
“分析什么啊分析,”唐泽不耐烦地扒拉了两口饭,“部落里就没有你这么犹豫的人,你上大街上打听看看,大家不都是想表白就表白了,根本没你这个情况。”
唐泽说的是实话,部落里的人在面对这种问题的时候都遵循着最原始的本能,喜欢就说,不喜欢也说。就像是那天巫槐对牧野直白的表白一样,那才是部落的常态。
“所以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唐泽放下碗筷,“部落里谈恋爱也没有规定性别啊,你喜欢顾星宇部落里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部落追崇本能,只要不是伤害到别人的事情部落都没有明令禁止。甚至“本能行事”这句话还被刻在了亚诺城的石碑上。
牧野一时也被问倒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想了好久,他才想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顾星宇不是部落里面的人,他的想法不会和我们一样的。”
在部落如此追崇本能的风起中自己的情况尚且属于极少数,在神秘的外界会是什么情况牧野也说不好。
“万一顾星宇不喜欢这样,开始疏远我了怎么办?他不属于部落,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情,和我住在一个屋檐下心里总会有芥蒂的吧。部落那么小,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犹豫了?”唐泽摸了摸下巴,“这可不像你。”
“嗯?”一直低着头思考的牧野抬起眼眸,“什么?”
“你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怎么在这种小事上显得犹犹豫豫?”唐泽说,“你说话也一向简短,今天倒是吧啦吧啦和我说了一堆。果然,爱情是会改变一个人的——你今天说的话比之前十九年和我说的话都要多。”
牧野难能的没有出言反驳唐泽,他承认爱情是会改变一个人的。他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流露出多余的柔情,顾星宇是唯一一个。面对顾星宇时,他总是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温柔与偏爱都倾斜到顾星宇身上,以此来向自己证明他在自己心里的与众不同。
话虽这么说,但是自己的改变可不能被旁人看出。若是被旁人看出了,自己这个护民官还怎么混?
“滚!”他简洁有力的一个字回复让唐泽好受了许多。
“你终于恢复正常了,你再像之前那样我都要怀疑真正的牧野被坏人抓走了。”唐泽拍着胸脯感慨道,“我的青春回来了。”
牧野一头黑线,隐隐约约觉得有乌鸦顶着六个小黑点从自己头顶上飞过,一抬头,发现自己的头顶是天花板,“所以我到底应该怎么做?”
“我也没有经验,不好说,”唐泽想了想,“不过按照我朴素的生活观念来看,喜欢一个人又不敢说的情况下,最好的方法就是刺探对方喜不喜欢自己,如果喜欢的话自然表白一气呵成,如果不喜欢的话,感情也就到此为止了,彼此也不容易伤了和气。”
“好办法。”牧野赞扬道,“但是能不能说详细点。”
“这还要详细点啊,”唐泽很享受这种当狗头军师的感觉,“比如说,看看他眼里是不是只有你。”
牧野:……
知道上次音乐节在神佑营地因为自己闹得不欢而散,牧野也很郁闷。为了弥补顾星宇这一小小缺憾,他特地在神佑营地搭起一个木质台子作为舞台,好让顾星宇能够自由发挥。
顾星宇知道这个消息后也很高兴,连夜就在神佑营地里到处询问是否有人愿意参加表演。侍卫们的反应也很热烈,纷纷说想要尝试新鲜事物。
顾星宇为此感到很满意,“那到时候你们都唱部落里的特色歌曲吧。”他本来是想着侍卫们忙碌,唱部落歌曲比较轻松些,结果侍卫们怎么也不愿意,有的说要弹吉他,有的说要唱顾星宇上次唱的歌,说来说去,反正都是要顾星宇单独教。
“这样你会不会太累了?”牧野故作关心问顾星宇,得来自然是顾星宇否定的答复。
“累些就累些,闲下来也没事干。”顾星宇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你呢?你要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