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侍吏见有人问话,想以自家仙君的仙号告知,日藏一截手,阻止了他。
柯不恼见独角圣兽上那个人没有说话,知道自己被轻视了,嘿嘿,他眯起眼睛,舔了舔嘴唇,阴阳怪气道:“哦呀,我知道了,弟弟啊,今日城下那个的仙家怕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娘子哩,好生娇羞,话都不敢说,我细瞧瞧,这小身段,这小水皮肤......啧啧,国色天香,令人垂涎。”
“是吗是吗,我瞧瞧,我瞧瞧,”柯不气仔仔细细观赏着日藏的脸,大腿一拍,“哦呦,果然漂亮,你说一会儿要是我们俘虏了这位小娘子,哥哥啊,你可不可以把她留给我,我正缺几个美人暖被窝。”
柯不恼人如其名,很少恼怒,但这回恼了,他跳了起来,“这怎么行!亲兄弟明算账,我打回来的,就是我的,你闪一边去,你缺美人暖被窝,我还缺美人暖脚哩!”
“诶,哥哥这话说错了,上了战场,功劳簿上不兴分那么仔细,你出力我也出了力。” 柯不气掰着手指头和大哥打商量,“不如这样好了,每月双号你,单号我......”
日藏远远听见他们说话,一开始不欲搭理,和这种乡巴佬一样的冥官说话,没得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后来越听越不像样,简直是奇耻大辱。
“冥府臭虫,速速闭嘴!” 他吹着胡子,涨红了脸,忍不住口出秽言骂出声来,“操汝娘的!”
柯不气和柯不恼互相看了一眼,面露惊惶神色。
柯不气长大了嘴,不可置信:“......操吾等的娘,......那不就是吾等的爹?”
柯不恼点点头,“是哩,是我们的爹。”
二人欢喜地手掌相握,“哇,真是我们的爹,终于找到爹了,今日应该庆祝啊!”
“那怎么庆祝呢?”
“嘻嘻,当然是,”二人同时结印,齐声大喝道:“召阴诀,紫微伏隐,五雷崩云,临兵斗者,皆数列前行!”
黑气腾腾,一汪血色的沼泽出现在城楼前的地面上,白发枯骨的鬼兵,持着巨大的镰刀,眍着两个眼洞,以极快的速度涌出血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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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春门,阎雪肩倒地。
檀景抬手挥灭命灯,轻而易举登上了城楼。
城门就要大开,无数刍灵将再次涌入敷春城......
“大坏蛋,又想做这种事!”
一条波涛大江从枕春门外奔涌流过,无数鼻如长剑的怪鱼从江里跃出......
檀景侧目,看清了来人。
“一个小女孩。”
敷春城内东边,缀春门的方向,刍灵渐被剿清,檀景声如玉石击水:“我有点事要处理,你们依照计划行事。”
“是!”琴姬、破鹫、丽王齐声应下。
“神灵借过,燃世因果、踏错行差、片星点火,燎原之火燃在此折,黑色棺椁食下纸鸢,灼我残破身躯,莫渡流离失所。”
三人眸如坚冰,同时结印施法,重重喝道:“黑棺海蜃!”
敷春城上空,慢慢地覆盖上一层黑膜,黑膜扩散,以脓流血漫之势罩住了整个天空。
“砊”地一声沉闷地巨响,黑膜见棱见角,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四四方方的黑匣子。
三人同时骨筋现额,汗如雨下,仿佛不可承受般,上下颚不住地颤抖,打的牙齿喀喀作响。
九龄珠扛着龙头大铡刀坐在一只飞鱼身上,凝涩紧迫的感觉让她差点呼吸不上来,她感觉自己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棺材里。
黑棺遮蔽天空,遮蔽月亮,彻底隔绝了敷春城与外界的联系。
“坏蛋,你这是坐什么?!”
他们鱼类对空气中氧气的波动尤其敏感,黑棺封锁之后,九龄珠便有些窒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