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鷇印之变后,十殿的关系有所改善,......若是此时在大外甥这里给他家府君撑场子,把这泸州二隍吊起来打一顿,回去老六要是和我急眼......
柯不恼见童祭花被噎住,满座众人都在看着他们兄弟二人,犹如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不禁飘飘然起来,他借着酒劲叠叠肚子,继续评头论足:“我的好老弟,既然你这样说了,那当兄长的就给自家兄弟个面子,今日的酒也就勉勉强强,权当漱口地喝,......我就是不能忍,你我兄弟,铺着地盖着天,海里洗澡枕着山,多大的英雄好汉,满殿歌舞乐姬,个个庸脂俗粉,鱼配鱼,虾配虾,怎么就没个配得上咱们英雄的美人儿?”
“女人算什么?上炕不认识娘儿们,下炕不认识破鞋!弟弟我如今是看开了......”
柯不气咂着嘴连连摇头,借着酒意越说越过分:“要论美人,还是要属咱们郁大府君,娇艳婀娜......还有郁大府君对面的,谁来着?哦哦,盛京的檀尹君,这气度,这风华,哪样的美人比不上......”
柯不恼大着舌头连连赞同,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淫邪笑意,也跟着大放厥词:“弟弟喝醉了酒罢,眼睛看不真切,......瞧那边白衣的是谁,坐得远些,你也不认识,那是清河的杜令君,我才听说......”
岂有此理!
不能忍了!
眼见他俩辱及女人,这岂不是连自己也骂进去了,老六要找我说话!尽管来!看谁糟践谁。
阎雪肩拍案而起,“啪”地甩出一条火尖长鞭,一脚蹬上了案,说什么也要炸炸这座泸州城隍庙。
她还没来得及出手,一股骇人的杀气传来,晏兮以手撑地,一脚已经蹬上了柯不恼的脖颈,鞋底暗装的利刃弹出,他气疯了头,施展身法第一个到达泸州二隍身边。
就在他到达的同时,一柄墨杖弯镰的锋刃已经勾住了柯不气的腰眼,只消稍稍拉动镰柄,柯不气即刻会被拦腰截断。
但是晏兮和鹿世鲤皆感觉自己的劲使空了,并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扎实的肌肤接触感。
晏兮自然知道,令君和他说过隍朝会要低调行事,不得惹事不得胡闹。
鹿世鲤更是知道今日是敷春城的主场,万万不能得罪宾客,搅了衍圣筵席。
但是!自家的府君/令君被别人这样污言秽语地调戏,还是两个看起来如此萎缩龌龊之徒,这泸州二隍的言语已经不是在拱火了,这分明是在炸火山。
晏兮本来就是个炮仗,没事都要炸炸膛,鹿世鲤虽然沉稳一些,但府君就是他的禁脔。
两人心里都是一样的念头,此时如果再忍,自己别说是个侍奉城隍的尉官,连个男人都不是了!
泸州二隍却在间不容发之下,避开了他们的锋刃,闪开了毫厘之距。
晏兮和鹿世鲤对视一眼,这不可能!
方才他们确定了泸州二隍的取死之道,出手皆是毫无保留,灵气锁定之下,不可能会刺偏。
难道泸州二隍的修为已经高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了?
泸州二隍耽于酒色,剑术低劣,显然修为并不高。那他们是怎么脱离晏兮和鹿世鲤的攻击呢?
此时泸州二隍的脖颈上束着两道几乎看不见的丝线,就是这条丝线将他们拉开。
这两条丝线看起来很普通,像是束鬼丝,也像什么乐器的弦。
丝线绷紧到一定的程度,也是杀人的利器,泸州二隍脸颊泛紫,脖颈上已有明显的切割痕迹,喉咙中均发出了铁片震颤般的气声。
一人背对着泸州二隍,敛衣蹲伏,抻着丝线慢慢收紧。
这个人出手比晏兮和鹿世鲤晚,却在他二人手刃泸州二隍之前抢先一步,以丝控之,二者齐杀。
这个人的修为才是真正深不可测!
她身着樱衭裙踞,头饰翠绦璎珞,却是看不清面容,因为她面上覆着一张面纱,面纱下冷冷吐出:“叫檀尹君露出这种不虞的表情,妾身就该负起责任,将二位阁下的头给割下来!”
由于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到达,晏兮和鹿世鲤几乎贴着泸州二隍出手,众位仙家看来,仿佛是他们三人共同攻击泸州二隍。
晏兮和鹿世鲤眼见出手没有成功,立刻调整角度,誓要先一步削下泸州二隍的头颅来。
殿上剑拔弩张,泸州二隍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了,再不阻止,这堂堂大殿上就要上演当众杀人的戏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