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府君什么府君!我家令君还在里面呢。起开!不然大爷我揍死你!令君!令君!你在吗?令君!”

有推搡争吵的声音,然后有人急步往温泉这边来了,侍吏跌跌撞撞地追上来阻拦。

......

“哎呦哇!我的脚抽筋了!”郁嗅忽然大叫一声。

他滑落池底,手脚不听使唤,溺水般扑腾起来,一边扑腾一边借机往岸上撩水。

其中一把撩地大了,水势猛地朝杜梨波洒而去。这一下太急,若是被泼上了,衣服肯定会湿透的。

“你他妈......”晏兮一把踹开缠绕在他腰上,苦苦相拦的侍吏,眼见杜梨就要被水泼上,他眼疾手快抽过侍女手中的一把伞,抱着杜梨旋了半个身位,腾地一下撑伞,堪堪挡住了急泼而来的池水。

哗啦啦,水汽打在伞面上,描绘着百蝶穿花的伞面愈见鲜妍,蝴蝶仿佛活了起来,翩翩展翅。

郁嗅见来人挡住了水,自己的澡堂子计划宣告失败,这下脚不抽筋了,他本来是不着寸缕地泡在水里,现下气得拊水起身。

“府君,你......”眼见自家府君就要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鹿世鲤赶紧扯过架上的一条雪色流纱,跃入水中,拦住众人视线,以纱裹其身,抱着郁嗅上了岸。

“你们想干什么?拘着我家令君来这里做什么?” 晏兮出言质问。

庙里的尉官说杜梨正和他们府君谈事,晏兮换完衣服耽搁了一会,想也没什么事,谁曾想过来的时候看见这个。

在澡堂子里谈事?这个郁府君能是个正经人吗?

对待不正经的人,只好比他更不正经。

他捂上了杜梨的眼睛,瞥了眼湿漉漉的郁嗅,语出讥诮:“郁府君的大腚子自己看还不够吗?既然这样,不如大开房门,喊上各位城隍地仙都来膜拜参观好了……”

“休得胡言!”杜梨和鹿世鲤齐声打断。

鹿世鲤整理了一下流纱,确定把自家府君裹严实了。

杜梨把晏兮的手拂下来,遮什么遮,自己看不见!

此时郁嗅和鹿世鲤全身湿透,脚下滴滴答答积了一滩水渍,晏兮抱着杜梨以伞挡水,身上干干爽爽。

郁嗅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忿忿不平,但作为管得起敷春的男人,实际上不可能没有肩膀,心中不可能没有计较,他眸光闪了闪,摸了下自己的脸,口中叹道:“啊,真疼。果然娇艳的玫瑰都是带刺的吗?”

对付不正经的人要比他更不正经,这句话没错,但是晏兮显然低估了郁嗅厚脸皮的能力。

抬眼时,他已经是带了三分魅意,裹纱勾唇道:“本府君全身上下娇艳欲滴,别说是屁股了,就是那活儿......你们要想参观,也便没什么不可以,我已经为敷春奉献了这么多,还怕多一块肉吗?”

他扭头对鹿世鲤说:“你去找城中最好的画师来,交代他们日夜赶工,把本府君玉树临风的姿态画下来,制成伴手的礼品,好叫各位仙家回去的时候带上,裱在床边,日夜瞻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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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世鲤最知道自家府君是什么德性,今日贸然试探已经是失了礼数,对方尉官出言维护也属人之常情,毕竟自家府君言行无状在先,虽晏兮语出粗鄙,此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忍下。

晏兮震惊多年没遇上如此厚脸皮之人,比起自己竟然不遑多让,言语间大有棋逢对手之感。嘿,场面都准备好了,在吵架这方面,晏兮绝不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便挪动牙口,有心狠狠回怼对方几句。

杜梨不知这位郁府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想顺利地参加隍朝会,晏兮身份特殊,最不好多生事端,若是一朝不慎,怕惹来烦恼无穷。郁嗅虽然语出疏狂,方才却是退了一步,杜梨也顺水推舟,不愿计较。

但晏兮是块爆炭,杜梨怕他把好不容易浇下去的火苗重新滋起来,便拱手告辞,拉着晏兮离开西棠阁......

这边鹿世鲤捡起地上的雁翎伞,重新收好,放在了侍女手上。

利兵器在进攻中,主要以达到见血目的为主,见血之后,一般人会有恐惧感,而钝兵器主要是要给对方造成内伤,使其丧失战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