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生了一堆柴火,听着小吊锅里鼓水沸浪的声音。
晏兮闻到一股药香,他感觉有些不对,这些药明显是按照方子现配现抓的。
杜梨才给自己处理完腿伤,哪里去找的这些药。
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产生。
他情绪有些亢奋,小心翼翼又满怀期待地问:“令君,你今天中午是去买药了吗?你是不是......是不是心疼我病了。”
怪道回来地那么快,配剑也不带。
杜梨心头千回百转,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心中有气,想骂这个人傻,又想质问他为什么把自己弄这么惨,是故意来博他可怜吗?
他觉得也许晏兮就是他命中的天魔星,是专门来克他的。
所有的纠结憋闷到了嘴边,吞进肚子里游走一圈,最后只能化为深深无奈,摇头叹息一声:“你呀...”
这个晚上晏兮的嘴就没停过,他一遍一遍地唤着“令君。”
用那种拖着尾音的语气,略带些凄楚可怜的。
撒娇撒地令人发指。
杜梨给他倒了一杯开水,还是堵不住他的嘴。
他叽里咕噜地喝着,喝完把杯子一撤,嘴里就哼哼唧唧起来。
杜梨问他可是伤口疼了,伸手来检查。他把被子一卷,裹着身体又不让看,只是可怜巴巴地盯着杜梨。
杜梨不知道他怎么了,又听不了他这样的语气。最后被他气笑了,“你到底还睡不睡了。”
晏兮躺了一会,拱了几下身体,挨着床沿靠近杜梨:“令君,我睡不着。”
杜梨往火堆中加了一根柴火:“腿疼地厉害吗?”
晏兮眼皮也不眨:“不是。”
杜梨耐心劝:“你伤了,更是要好好休息。”
晏兮乖乖地说:“嗯,听令君的。”
杜梨伸出食指敲了敲床沿道:“那你现在应该要干嘛?”
晏兮回答地很干脆:“闭眼。睡觉。”
过了一会儿,床上有人蹬蹬腿。
杜梨:“啊?”
又过了一会,那人娇怯怯地喊了一声“令君。”
“嗯。”杜梨无奈,“我在。”
那人睁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令君,我不赶我了么?”
“......赶不走了。”杜梨认命地叹了口气“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吧。”
“只一样......”杜梨补充道:“我要你珍惜自己,不许再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拿自己性命开玩笑?
晏兮不理解这样的话,在他看来,天下再没有比他更爱惜自己生命的人了,笄蛭之巢那么多刑罚都没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