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兮感觉杜梨抓着他的手捻上了什么东西,清凉温软。
他转头一看,全身的血液立刻奔腾起来,哗哗地朝胯|下涌去,又一股脑儿喷上头来,冲得他酥了半边身子。
杜梨轻轻地把他的手放在了耳垂上,借助体温的便利,帮助他降温——手指有些发热。
杜梨的体温偏低,清清凉凉,但这个动作过于亲密,别说降温了,烧都得给烧死。
晏兮又被烫了一下,忙不迭地缩回手,“我没事,我好,好了......”
杜梨看上去依旧安定温和,晏兮却没有办法掩饰自己的神情了,他磕磕巴巴地说:“天快黑了......,我先去收一下衣服,免得一会山间露水打湿......回见呐令君……”
抬脚走出了房间,瞪了一眼房门外探头探脑的斑灵猫,撂话:“你!去看顾一下令君喝药,快去!”
晏兮并没有去收衣服,而是快步走出山门,口里忿忿:“小妖怪,养着干什么?吃干饭的,迟早被我赶出去。”
留下的杜梨,一脸错愕。
晏兮指尖火热,烧得他也似乎脸颊微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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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渐起,早晚已经有点发凉。
杜梨虽然目不能足视,他住在碧山上,与自然为伍,四时有序。
花木踏着天地的节奏随着日升月落生长荣枯,花果的香气慢慢改变,就知节气在无形中更迭了。
寒露初过,院子里的橘子树上结出了小小的甘青果实,底色是微微的涩,一颗一颗,煞是喜人。幽甜的橘子花味被换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满院清冽之气,配合上山门外竹子的沉稳匀净,合出来的是秋日里的空明清赏。
草木温暖,这个季节,杜梨窗前案上的花瓶中插着一根细长的芒草。
晏兮终于找到了他的房梁——那根攻城用的“黄肠题凑”,木质坚硬,长短合宜。
刍灵撤退后,被丢弃在城门外,运回来加工一下,做成房梁岂不是妙哉。
晏兮自己运回来嫌费劲,他叫上胡麻和瑞八,用车套了,使唤两个小妖怪,一个在前面拉,一个在后面推。自己站在旁边咋咋呼呼地指挥,一点力气都不使,气得瑞八直吹胡子。
无奈打又打不过,只骂骂咧咧地和胡麻说:“什么好房梁好木头,不就是不要钱么!胡麻,你知道一个男人贪起财来多猥琐吗?”
胡麻在后面吭哧吭哧地推着,脸涨地通红:“我觉得,一个男人要是不贪财,那得多不靠谱呀!”
瑞八:“......”
无论怎么说,房梁是有了,晏兮也不着急,慢悠悠地削着,看这个架势,又是一段水磨的功夫。
上次筑墙的三合土还剩一点,其中白黏土是主料。
晏兮看着剩下的白黏土,寻思着做什么好呢?
做一个陶碗吧。
杜梨吃饭的那个碗好像豁了口,也不知道换换。
烧陶的时候,晏兮嫌柴火温度不够,着重加了两张火符。
他特地在陶碗外面留下了如同刀面棱线般的花样,不是那种光滑的碗面。以便杜梨用手就能认出来自己的碗。
烧出来的陶碗,棱线花纹带出陶土原色,形成了绝佳的平衡,怪好看的。
他把碗拿给杜梨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这个礼物实在太轻薄了。
杜梨把碗拿在手上,莞尔道:“这个碗很好,拿着顺手,用它来吃饭也会更开心。”
晏兮得了杜梨的肯定,更高兴了,他又起了念头,想把餐具都换一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