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药浴对于手上这点伤口着实多此一举,但林渐身上那些栾云晔没见过的伤,倒是觉得舒服很多。
只是没有栾云晔在一旁盯着,就更好了。
林渐望着栾云晔,对栾云晔露出一个十分乖巧懂事的微笑:“谢陛下关心。但是陛下日理万机,还有很多国事要处理吧?奴婢自己在这里就可以。”
栾云晔已经几乎可以判断,林渐每次露出这样乖巧的假笑,都是为了拒绝自己。即使知道如此,可这笑却好像披着阳光的蔷薇,即使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尖刺,也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采撷。
栾云晔轻轻放下手中柔软的发丝,看着林渐道:“这药浴得半个时辰方才有效,你独自无聊,我在这里陪你说话。”
林渐失落又不失礼貌地微微笑了一下,一手的手臂放上池沿,像只猫一样懒洋洋地把脑袋枕在自己手臂上,抬头眼巴巴地看着栾云晔:“奴婢一个人也不会无聊的,陛下不用担心。”
栾云晔望着趴在池沿的林渐,半湿的乌发遮住半张脸,只能看到精致小巧的鼻尖,以及长长的睫毛像蝴蝶翅膀般一动一动,半透明的宫装上衣紧贴着清瘦的肩膀,勾勒出优美的身形轮廓。
栾云晔的目光微动:“月儿。”
林渐抬起头:“啊?”
意识到自己反应出错了,林渐看着栾云晔,又补充问了一句:“陛下在叫奴婢吗?”
“你的名字,白易潇告诉我的。”栾云晔望着林渐的眼睛,问道,“你不是他推荐入宫的吗?”
林渐垂眸,放在池沿的那只手,五指暗暗地抠着坚硬的池壁:“是……”
要是此时白易潇在面前,林渐就要伸手去掐死他了。自己都落到这种悲惨的地步了,他还要拿自己开玩笑。
林渐八字纯阴,从小多灾多病不得安宁,小时候几次病得快死了。国师便想了个以毒攻毒之法,让先帝给林渐取了个叫“月儿”的小名,父母这么叫着,压制了命中阴气,从此身体真的好了许多。
但林渐一直觉得这是女孩的名字,不让人知道,多年来这么叫的也就只有父母,连兄弟中都少有人知道的。
之前无意中被白易潇听了去,被他嘲笑了半天,林渐特意揍了他一顿让他保证不能往外说,白易潇倒好,转头就把这个名字告诉了栾云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