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而失去意识沉沦于无止境的黑暗和死寂之中,时而又心神不宁觉得自己还有使命未了,不甘就此消失在世上,拼命想要醒过来。
就这样挣扎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日夜夜,林渐才终于从黑暗中挣扎出来。
林渐蓦然睁开眼睛,入眼是一层浅金色的纱幔。
额上布满晶莹细密的汗珠,卷翘的长睫扑扇了几下,林渐反应了一会儿,意识到自己躺的地方,是一张大床。看周围的布置,这里应当是一座宫殿。
林渐回忆了一下晕过去前发生的事情,因为自己怕摔下城楼,晕过去之前用最后一分意识扑向了城楼的里侧。想来是晕过去之后,就被栾云晔带了回来。
林渐的右手下意识地握紧,握住了一节长长的竹枝。转头看去,只见旌节还好端端地握在手里,不禁宽慰了几分。
还好,旌节还在。
“咳咳……”林渐轻轻咳了两声,用手撑着自己坐起来,坐得端正笔直,用双手把旌节郑重地竖着插在了床头外侧。
——庄重得一如战场上插旗帜宣誓领土主权。
“感觉如何?”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渐这才意识到房里还有个人,抬起头看去,只见是一个太医打扮的男子,大概五六十岁年纪,留着花白的胡子。
听他问自己的感觉,林渐下意识抬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心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感觉没事了。有劳。”
太医道:“按理来说,你应该会觉得心口疼。”
林渐只能诚实地回答道:“有一点。”
言罢,林渐习惯性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却发现藏在衣襟里的药瓶不见了。
“你在找身上带的那个药吗?”太医道,“全都被陛下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