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河水向上游走出近一里路程,已能看见通明灯火,有人来回忙碌,隐约能看见香烛祭品。

黄河水文九曲,灌出水草丰茂的河套平原,终归入关中。北疆历代有中原驻兵垦荒,按自古有的招魂礼,只要沿着眼前的滔滔河水,一路东行南归,定然能引飘荡亡魂随水流迢迢归乡。

两人近了祭台便勒马缓行,沿河畔走过些许路程,正要转道山阴,忽然听见一道极不寻常的策马狂奔蹄声。

萧朔蹙眉,将出门不带枪不配刀的少将军往后拦了拦,寻声望过去。

“不是游骑。”

云琅听得比他准,按住护在身前的手臂:“驿站的马,京中鸿翎急报。”

这个时候,京里来的急报。

两人对视一眼,心头都已隐约有些预感,调转马头,循声跟了过去。

主祭台前,信使被人扶去歇息饮水,急报已被人拆开,取出内封展在了风灯下。

“云将军——”

商恪穿了件披风,正与人同看那一封急报,闻声抬头,怔了下:“琰王殿下?”

萧朔作礼:“大理寺卿,开封尹。”

卫准被他道出身份,身形一顿,苦笑:“殿下……”

“卫大人,几时到的?”

云琅将马缰抛给忽然冒出来的亲兵,利落下马:“京中如何?”

卫准久不见这两人,此时堪堪寻回了昔日在京城被拐着胡来的心情,按按额头,抬手与他二人回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