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叫萧小王爷收拾得舒服了,靠在榻前,气色好得不可同前几日共语,就着萧朔的手慢慢喝粥:“这两日又有什么新鲜事?同我说说……”
“京中来了特使,带了任免令。”
萧朔拿过软枕,垫在他背后:“简明政事,允大理寺卿代天子牧北地,就地任免云、应、朔三地官员,其余奖罚功过,回京由政事堂论处。”
“这般利落?”云琅目光一亮,笑道,“少了无端冗政两头跑,好事。”
萧朔点了点头:“各城官员执事,有轻车都尉辅助,景王已与大理寺卿调配妥当,送了份名录过来。”
要论对本地官员的了解,任谁也比不过不归楼的胡先生。有白源辅助谋划,商恪坐镇,无论如何也出不得什么错处。
云琅大略看过一遍,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件事:“庞辖不在上面?”
“不在上面。”萧朔道,“云州前太守严离官复原职,应朔各有调派,没有缺处。”
“这般人才,我便不信商恪能放过去。”
云琅笑道:“快说,将他弄去什么地方了?”
萧朔迎上他眼中清透笑意,抬了下嘴角,点点头:“要带他回京。”
云州太守庞辖私德有亏大节无损,在云州城头手刃窃国之贼,功过相抵。虽然政才平平,不宜执掌一州,这份见风使舵能屈能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却是京中那些直臣诤臣绝没有的。
如今情形,待朔方军回京,改天换日势在必行,其后的变法牵涉却绝不止于此。
京中世族高门、王侯官员,纠葛牵涉无数,注定不能以快刀斩乱麻一气解决。要变法改制重新定规,定然要有人在各方中间周旋应付,才能缓和这一场惊天动荡的余震。
“不愧是政事堂出来的人。”
云琅心服口服:“对了,商兄今日怎么没来,景王发现这跟说好的卖酒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