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还在心疼景王, 叫他引得回神, 怔了下,沿着覆在心口的温温热意, 迎上萧朔视线。

雁门关一战,为乱铁浮屠阵脚, 用了锥形锋矢阵。

云琅始终在锥尖那一点,将朔方铁骑拦在身后,单人独骑正面刺穿铁浮屠车悬大阵, 一人便承受了战中少说三成的压力。

若没有云琅做主将, 换了任何一人, 朔方军的伤亡只怕还要再翻一倍。

“还会难受么?”

萧朔握了他的手,替云琅慢慢推拿血气:“若憋闷得厉害,便咳出来。”

云琅怔了片刻,眼底化开些笑意:“好多了。”

那日回来, 云琅便放了心只管昏睡,今天才清醒得久些。他闻见屋内飘着的淡淡药香,被萧朔握着的手动了动,反握上来:“你伤得如何?”

“皮肉伤。”萧朔道,“要对我动手的,都被你一枪挑干净了,就只叫刀箭刮了几下。”

云琅侧过脸,视线落在萧朔衣襟内隐隐透出的绷布上,扯了下嘴角,将那只手慢慢握实。

战场上短兵相接,生死都在须臾。两人彼此托付性命,要守得便是对方背后的一切刀枪冷箭。

他是主将,无数刀剑都冲他来,萧朔替他在背后守着的,远要比他更多。

小王爷平日里锱铢必较,事事记仇从不吃亏,今日问起来,便只是“刮了几下”。

“赊着账。”

云琅轻捏了下萧朔的手:“待回去了,汤池里慢慢算……”

萧朔顿了顿,俯身下来,低声道:“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