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期并不确定息旸是怎么想的。

但这会儿承认就等于是欺君,他只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赖皮到底。

息旸忽然抬起手,给他擦了擦眼泪,恬期脸颊被他的手掌擦过,泛起一层薄红,他道:“说实话对你来说,就真的这么难么?”

说实话其实不难,但要是承认欺君,很难。

恬期一字一句的道:“我一直说的,都是实话。”

息旸看了他一会儿,道:“好,我信你。”

恬期懵了一下。

他以为息旸会屈打成招的,他默了一会儿,犹豫道:“你,你信我?”

“怎么,你觉得自己不可信?”

“不。”恬期道:“我可信的,只是……只是我也知道,我说的,有些,匪夷所思,所以没想到,你,你真的会信。”

“你也知道自己说的匪夷所思。”

“……对于外人来说,自然,匪夷所思。”恬期一本正经道:“但,但你信我,我这个,真的,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我是后天,长出来的,你小时候见到我,不都喊我玉颗妹妹……你记得吧?你还说过,第一次见我,我头上戴了朵花儿……”

“记得。”息旸道:“可还有其他事没有与我说了?”

“……没了。”这回是真没了,要是息旸能接受他是个长着南艮的女子,那,他就真没话说了。

“那……“息旸再次开口,恬期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打断了他,道:“我父亲,我父亲,也没有欺君,他,他其实一开始就想跟你说这件事的,就是跟你说,我患病的事……然后,然后,因为怕你接受不了,会觉得,我是男子,所以,就,没说,他也是怕刺激你。”

息旸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还有呢?”

“……你,不会对我家,下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