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尚书连忙出列:“臣在!”
离行瑾居高临下指着他:“既你等火眼金睛,千里之遥已看出南楚筹谋,那便自去回信,要南楚三皇子打道回国,便说泱泱百周,胆小如鼠,容不下败军皇子!”
“臣不敢!”
威武将军皱眉,拱手行礼,直指重心道:“陛下,联姻事小,失城事大,百周不惧任何谋算,但三城,必须在我百周!”
帝王冷笑:“是了,你们是怕朕将你们打下的江山弃了。”
这话说的诛心,且直指以威武将军为首的武将,殿中大半武将纷纷跪拜,“陛下英明,臣等绝无此心!”
帝王越发忍怒,面上却风平浪静,道:“既然众爱卿难得一心为我百周江山着想,朕也不是蛮缠之人,李有之。”
皇上越是平静,百官心中就越是忐忑,只怕这事还有的缠。
礼部尚书心中亦是无奈,爬起来,拱手道:“臣在。”
他膝盖稍弯,已然做好了再次下跪的准备。
“今日众爱卿之言都听到了吧?听到了就照着写,把联姻之事回拒了吧。”
礼部尚书一个踉跄,险些没跌倒在地。
他听到了什么?
百官亦是面面相觑,余光瞄着帝座之上的皇上,竟不知暴君是真有此意,还是气急之下的反话。
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总之他们想要的话已经得到,断没有叫其白白溜走一说,百官忙跪下叩首:“吾皇圣明!”
威武将军拱手:“臣愿派一支轻骑,带了回信快马去迎南楚来使,好让三皇子提前准备,不至在百周失了仪态。”
“嘶。”百官倒吸一口凉气。
尽管这些日子,每每早朝必要听两者唇枪舌战、你来我往一番,甚至昨日他们还听说太初殿中,皇上与威武将军不合,大吵了一番,但威武将军这话一出,便是彻底堵死了君臣冰释前嫌的可能,也怪不得众臣心惊。
有心思深的,则暗觉威武将军恐怕早有反叛之心,南楚联姻一事,不过是个天时地利人和的绝好的借口罢了。
今日早朝,真真让人胆颤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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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晗宫,慈晗宫,太后挑起琉璃盘中的一颗樱桃,漫声问道:“最后如何了?”
内侍回话:“启禀太后,百官力谏,威武将军全力阻拦,皇上暴怒,但依旧是,回天乏术。”
太后一顿,刚出水的樱桃晶莹剔透,一滴清水落下,滴在了手心里,她将樱桃放了回去,摆手道:“下去吧。”
明嬷嬷上前,道:“娘娘,威武将军如此狂妄,陛下怕是要大恼。”
太后食指轻点手心的水滴,不甚在意道:“谁又知道呢?陛下大了,怕是有自己的主意了。”
“不过主意再大,失心于臣下,怕是也要一番头疼了。”
“娘娘说的是,便是昨日,还听闻陛下在太初殿为南楚三皇子抱不平,怒斥威武将军呢……”
趁着皇上早朝,影七去找了影六,得知对方正好要出宫,便央对方给他买些伤药回来。
影六纳闷:“去太医院找太医开些药便是了,咱们营房东面有小药房,你前些天都快住那了,还不熟呢?”
“不是,”影七想着该如何说,“陛下不喜人身上带伤,我昨日与准卫切磋,恰受了点小伤,怕陛下恼我……”
影六眼神更加怀疑。
他知道陛下不喜人近身,甚至于连随身侍候的人都没有,几乎一切都是亲历亲为,但不喜人身上带伤?这又是何时添的雅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