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公公……”
全安抹抹泛红的眼眶,不欲再次纠缠此事,“世子,您且在此稍候,奴才得去给陛下回话了。”
见他不再言语此事,云恸也不想多谈,此时云家本就遭忌,要是这个时候再与天子近侍走得过近,只怕完全是将云家往断头台上送了。
全安安顿好了云恸,出去吩咐外面伺候的宫人奉上热茶,自己前往枢密院给皇帝陛下回话全安到枢密院的时候,廷议还未结束,刚一走进,就听到议事的殿中传出撂折子的声音,皇帝陛下在内议政还能传出撂折子的声音,全安自然知道不会是哪个活腻了的大臣。
他收回踏进门槛的一只脚,叫来随侍的宫人询问,“出了什么事儿?”
小太监缩缩脖子,“听说是六百里加急奏折,好像是西南军中递来的。”
“西南军中的六百里加急奏折?”全安问。
“嗯嗯……”小太监连连点头。
全安略一合计,乖乖的站在殿门口喝风当门柱子了。
直到议事殿中的大臣灰头土脸鱼贯而出,全安才小心翼翼的进了殿内。
看着皇帝陛下冷着脸口述旨意,兵部尚书冷汗淋漓的挥笔疾写。全安候在一旁,一点声儿都没出。
果然,看见他,皇帝也只是一扫而过。
待拟好旨意,兵部尚书捧着旨意急急而出,全安才捧了茶到皇帝跟前。
“陛下。”
皇帝接过茶,一口灌了大半杯,“世子人呢?”
“回陛下,世子在御书房候着。”
闻言,皇帝黑沉的神色稍稍平复了些许,随手将茶杯丢在桌上,一言不发的转身出了门。全安一看,赶紧跟上。
第15章 阿湛哥哥
分别十多年,玄湛对当初那个自己亲手抱上马车,离开他身边的孩子成了何种模样有过太多的猜测,可是当,当年那个小小的、笑意明媚灿烂的孩子真的站在他的面前的时候,玄湛还是低估了自己心里那在压抑中疯长了十多年的感情。
面若冠玉,器宇轩昂的少年一身月白长袍,两寸宽的腰封勾勒出精瘦的腰身,显出少年人美好修长的身形。
“微臣云恸参见陛下。”
玄湛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平复自己不稳的气息,向来喜怒不显的帝王脸上破天荒的露出温和欣喜的笑意,步上前,俯身亲自将单膝跪地的少年扶了起来,“恸儿不必多礼。”
云恸微怔,对于皇帝陛下这般和颜悦色,他显然是有些受宠若惊。
世人口中的这位在大胤朝几欲亡国的危急关头力挽狂澜的天子,传遍四海的可不止他雷厉风行的治国之能,还有他对喜怒不显的冷清性情。
可这是……
玄湛掩了眼底真正的欣悦,脸上神色更多的是欣慰,“一别十多年了,朕的小恸儿也长大成人了,朕心甚慰啊。”他抬手,自然而然的轻抚少年的发,如同兄长或长辈那般,带着感慨,带着欣慰。
“陛下,微臣惶恐。”云恸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微一躬身作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皇帝抚他发的手掌。
玄湛蹙眉,眼眸中闪过一缕失落。
“多年不见,恸儿现在是不准备认阿湛哥哥了?”当年那紧紧搂着他颈项黏在他怀里叫着阿湛哥哥的孩子,终归是长大了……
听到这个称谓,云恸明显愣了一下。
“陛下.”“当年啊,你才这么大一点。”玄湛抬手比了比,“半岁时母后将你抱到朕宫里,食同筷寝同榻,好不容易养到三岁会叫阿湛哥哥了,本以为能亲自教导你长大成人,没想到却逼不得已亲自把你送去了西北,没承想,现在回来认都不认朕了。”
皇帝边说边戏谑的笑道,眼底满是促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