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谋反的一刻起,你就已经走上绝路了,不是我逼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往绝路上退。你为何要谋反?”
“我对先帝衷心耿耿,日月可鉴!先帝在上,老臣从未想过要谋反,一切都是为了维护正统。”
“说到底,你还是不承认本宫的皇室血脉吗?”
“当年的事,老臣替陛下查过一二,老臣敢断言,你绝对不是先帝……。”
“住口!”太子殿下吼住他,他不想听这个老家伙再说下去。“严明迹,杀了他!”
“是!”严明迹挥手下令,“围住这个乱臣贼子,别让他们跑了。”
一大群甲兵冲上来,与祁静的甲兵扭打在一起,两方内斗,穿着一样的服装,一样的面孔,完全分不清谁是谁,只管一阵乱斗。
霎时间,整个场面混乱不已。唯一可以看清的是,祁静的地盘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一个方圆大小的圈。围在圆圈周围的士兵正在奋力抵抗,一个倒一个地倒下。
太子看到这种情况,觉得自己是必胜无疑。而对面的易朝却眉头深敛,岑暮在混斗中保护着他,使他免于刀剑的无眼。
祁静立于混乱中,看着岑暮、易朝、太子和他旁边戴着黄金面具的人,嘴角露出了笑。他抬手在空中击掌三下。
不远处的宫墙上,升起了一盏红灯,红灯在漆黑的夜空里摇摇晃晃,像一朵风雨飘摇中的微弱烛光。而那猩红一点,确实催命的血痕。
祁静一晃眼就消失在了黑暗混乱的场面中,接着,四面宫墙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四面都陷入了一阵巨大的白光中,那光刺眼,让人看不清黑暗的任何一个地方。
耳边一阵巨大的轰隆声传来,整个皇宫地面都在摇摇欲坠,屋顶高楼一个接一个倒塌……
滴答!滴答!
黑暗的天牢中,一滴滴水从破旧的屋角缝儿渗进来,滴在潮湿的地面上,旁边的草垛上长出了白色蘑菇。
滴落的水汇集成一滩后,开始往地处流去,流过一个苍白的手,那只手的皮肤过于苍白,像是没有血似的,指节分明,一看就是经常舞刀弄枪的。在感觉到水的冰凉之后,那只手动了一下,眼睛也模模糊糊地睁开了。
岑暮睁开眼,只见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的天窗缝儿漏下一丝丝亮光。他全身都疼,像是散架了一样,脑袋里掠过昨晚的场景片段,他立即清醒过来,“易晓天!易晓天!”
他四下里寻找,结果看到在另一个牢房里,易朝正虚弱地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旁边还有一只老鼠在草垛里找吃的。
“易晓天!易晓天!”他一连喊了几声,对方都没有反应。
怎么会?难道……他不想做出最坏的打算。
再往旁边看去,易朝的左边牢房里是太子和邢俊,严明迹将军则被关在最里面的牢房。“还有一个人呢?”岑暮没有看到戴面具的男子,心下有些奇怪。
他推推天牢的门,发现这天字一号的牢房果然名不虚传,根本掰不动。
太子殿下本来就是娇贵的身躯,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从来没有进过牢房,更别说是天牢了,他一醒来就忍不住呕吐,把自己吐得七荤八素的,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呕出来。
“殿下!殿下!您没事吧?”邢俊在一旁轻拍他的背。
“可恨的祁静,要是本太子出去,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刚说完,又继续呕吐。
“太子殿下,您还是省省力气吧。”岑暮隔着两重牢门劝解道。
“易大人怎么样了?你可有办法出去?”太子收敛起自己的脆弱,努力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
“还在昏迷,我和他被分开了,没有办法查看他的伤势。”
“易大人似乎伤得很严重。”太子似有若无地看了一眼易朝,后者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从来没有动过,看起来就是一具死尸。
岑暮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似的,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必须得想办法过去。
“我听说被单独关押的犯人都会耐不住寂寞,想打通墙壁找人说话,或者是挖墙越狱之类的,你可以看看牢房里有没有地洞或者是墙洞。”邢俊看着易朝背后渗出的大片血迹,心里很慌,如果再没人帮他的话,恐怕会失血过多而死。
“你怎么知道的?”太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