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朝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说话,花钱找人办事从来不是他的风格,他比较担心的还是其他人的安危。“这样吧,以后我有事再寻你,如何?”
“没问题。咱们这儿都是这么干的,您也别担心!我做事向来手脚利索,绝不泄密。”他听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立即机警起来,装作旁若无人地离开。
进来的是兵部尚书裴杰:“易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承蒙大人的关照,我过得还可以。”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裴杰在心底冷哼了一声,心道: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易大人能干出偷窃兵符的事情,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我一直以为大人是天底下顶好的君子,时时刻刻都能谨守住自己的底线。”
这句话戳中了易朝的痛处,偷兵符大概是他这一辈子干过的最让他失了体面的事情,可是要是纵使再回到那个时刻,让他再选一次,他也还是会去做的。“尚书大人还真是高看易某了,我不过是个凡夫俗子,何德何能能让大人这样高看?况且,孟尝君尚且为时难国难干些鸡鸣狗盗之事。”
这话倒是把裴杰气得脸色发白,“虽然你救过我兄弟,但是我不会就此对你宽恕的。”
“我从未要求任何人宽恕我,易某从来没有做错什么,何来的宽恕?”他站起来背过身,不想再与裴杰对话!
“哼!你等着!三年前你参奏我的事还没完呢!”裴杰丢下一句话,气呼呼地带着下人离开。三年前,易朝上奏他克扣军饷,害得他白白被罚去三年俸禄,因此,睚眦必报,一定要拿回来,出口恶气。
迷烟楼,兰若夏在楼中得知了易朝被关进大理寺的情报,有点坐卧不安。她立即着人去调查易朝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被抓到大理寺的,同时还派雪樱私下监视京中各大势力的动向。
“楼主,岑暮来了!”下人来向她禀报。
“快让他进来。”
岑暮让自己的护卫巍山在门外守着,自己走进来,“兰楼主。”
“请喝茶,你是为易晓天的事情来的吧?”兰若夏叫人上茶。
“正是。”
“他被带走之前说了什么话?”
“没有。他并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方的势力要对他下手。”
“当时你就应该拦住他,凭你的能力至少可以保他在南越一世平安。”
“楼主,我倒是想啊!可是易晓天他这个人,想必你也了解,他想做的事情怎么会允许别人阻拦呢?”
兰若夏自然是知道这个的,易朝来京城肯定做了准备,他想以自己为饵,放长线钓大鱼,但是她还是忍不住生气:“所以你就看着他来胡闹!”
“我不是看着他胡闹!我是跟着他一起来的。”
“胡闹!简直是胡闹!完全不把自己的小命放在心里。京城的势力是你们想翻就能翻的吗?我在京中经营了十年,只是微微窥见京城的势力,那是吃人不吐骨头!”
“楼主,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一定是经过思量才会做这么冒险的事情,放心吧。”岑暮倒是没有一点儿担心。
“罢罢罢,事已至此,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前的困境再说吧。”兰若夏叹了口气,折服,“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甘启来已经在暗中保护他,我们先查查到底是谁想浑水摸鱼。”他经历过这么多的生离死别后,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的潇洒少年了。
易朝进入大理寺不久后就被提审,他在受审的过程中确实承认了他偷盗兵符的事情,但是,为什么而偷,这个理由本就很充分。当然,严明迹也可以为他作证,只是大理寺那帮人知道严明迹人家毕竟堂堂西北大将军,不好直接请过来。
第二个收押理由就是易朝擅离职守,作为桂州县令竟然私自离开,让一个仆人代替他处理政务。对于这个问题,易朝的回答是他是因为追查少女失踪案去的,并没有擅离职守,反而是自己恪尽职守。至于叫小七代替自己处理政务的事情,只是因为自己不可能一身兼两事,再说了,小七处理的事情都公正合理,百姓们都没有什么异议。
张海看见自己的两条理由都被无情驳倒了,一肚子坏水没处倒,于是心下想出了个诡计:易朝啊易朝,你不是说小七处理得很公正,没有人有异议吗?那我就让他们有异议不就好了!我动不了你,就让你折损一两个人也好!
他到丞相府拜会祁静:“相爷!”
此时丞相正在府中逗鹦鹉,那是一只金毛的异种鹦鹉,头上还有一个红色的冠,一见张海来了,那只鸟便叫道:“小鬼来了!小鬼来了!”
张海看了那只怪鸟一眼,心里想把它炖了,可是脸上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丞相背对着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相爷的话,易朝的事情恐怕还钉不死他。”
“这倒是个大问题!他若不死,必成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