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家宴,不适合谈这事,以后再说。”南越王收起了笑容。旁边的岑荆也陷入沉默。
这是他们的家事,易朝在一旁也不好插手,他之前吃过了,来这只是见一面父亲的故人而已。
离开宴会,他踱到了紫云阁东边的小花园,花园的南边还有一座小楼,古朴别致,清幽且富有江南特色。
出于好奇,他走过去,门前的额匾上龙飞凤舞地书写这三个字:流云阁。门两边还有一副对联:花开花落自在心,云聚云散本无人。穿过半圆拱门,他看到里面的屋子并未关门,有一男子披发抚琴,身旁焚香缕缕,像是隐世君子。
那人发觉有人来了便问:“既来了,何不进来饮一杯?”
“在下易朝,字晓天,昨日刚到南越王宫。”他进来,没想到眼前抚琴的人竟是个盲人。
“我知道,阿暮跟我说过。”男子抱起七弦琴,放回原位,又叫人备茶。
“不知先生贵姓,与岑暮是何关系?”
“免贵姓裴,名停,字流风。他师父,教习官话,诗书和剑术,让您见笑了。”他拿起茶杯倒茶,如果不是看着对方眼睛上的白绢,易朝断然不敢相信对方是个失明者。
“您谦虚了,岑暮该是您最得意的弟子吧?”
他高兴地笑道:“是啊。”
“师父!”岑暮从门外进来,看见易朝在这儿,立即收敛了自己的行为,“易晓天,你怎么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干宝《搜神记》: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泪泣为珠。
[1]排草香:宋·周去非《岭外代答》:排草香,状如白茅草,诸草香无及之者。
☆、隔岸相思雨落
“我随便走走,听到此处有琴声就过来了。”易朝看看他们师徒二人,似乎有话要说,便极有自知之明的补充道,“我先去别处看看。”
“好!你不要走太快,我一会儿有事跟你说。”岑暮叮嘱道。
易朝走后,他将门关上:“师父,绯月教的左护法魏城雨要主持春阴祭,我们是不是该出手管一下?”
“能主持春阴祭的人不是一般人,你确定自己要趟这浑水?”裴流风拿起茶杯,轻吹了一下,似乎在品茶香。
“我确定。这件事他一定会管的,他只是个普通文人,迟早会被人杀害,我不能放任他一个人去。”
“阿暮,你要想清楚他是你什么人,值不值得你这样做,考虑好了再来告诉我。”裴流风年纪不过三十上下,说出的话跟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似的。
“好。我下次再来给师父请安。”他抱拳,离开。易朝在流云阁门口等他,那人在一盏青灯下,身形萧条,却处处透露着神韵,旁边盛开的海棠花在他的身旁也失了颜色。
“你怎么在这儿等?”
“这园子挺大的,我怕你找不到我。”
“怎么会?你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他说出这话时,易朝抬头看着他,两人相视良久,随后一笑泯尴尬,“你看我,说话确实有点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另一个意思……”他这是越描越黑。
“不用解释了,你不是说有事情跟我说吗?”
“嗯,你还要继续查魏城雨的案子对吧?”
“是。这件事毕竟遇上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算是我为官多年尽自己的力了。”
“我跟你一起查,行吗?”他怕这件事牵扯的范围太大,不希望对方受到什么伤害。
易朝有点诧异:南越的二殿下做事还要咨询他么?但还是转而点头默认。
“走!南越王宫来了一批乐工,跟我去看看。”
“乐工有何好看的,不如去你家的藏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