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出不去的。全城戒严,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让一个谏议大夫出城呢?”严明迹大手一挥带着人去别处巡逻了。
马车里,岑暮从车底下爬上来,这一来一去的倒是消耗他不少的力气。爬上来之后,他只能虚弱地蜷缩在角落里。虽然易朝救了他的命,但是他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好了,他放我们出城了。”易朝看了他一眼,小七在外头驱车的声音传进来。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来日有机会一定回报。”岑暮舔着自己的嘴唇,除了腥甜的血液以外,他还闻到了一种独特的香。这种味道很熟悉,他以前似乎在哪里闻到过。“大人车里的熏香是哪种?”
“熏香?我这车里从来不用这些的。”易朝也谨慎起来,他的习惯小七也是知道的,不会随便把什么东西放到他的住处。“你闻到的是一种什么样的香味?”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太独特的东西其实就算以前遇到的时候不会有意识地去注意,也会在自己的记忆里留下一星半点的痕迹。“很淡,这种香味我只在朱雀街曾经闻到过一次,是在一个死人身上……”说到这儿,他陡然话锋一转,“大人在朝堂上恐怕过得不太好!”
“难道这香有毒?”易朝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少量没什么,但是日积月累之后,恐怕就有问题了。”他的伤口在隐隐作疼,但是他又不能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眼前这个官员到底是真心帮自己还是只是在威胁下虚与委蛇的,他都不知道。为今之计,就是小心提防!
易朝在车里摸索,找找有没有异常的物品。车里除了几根蜡烛,一个装书的箱子,一张案桌外,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了。难道是在暗格里?易朝纳闷道。
岑暮看对方找不着香味的来源,便发觉自己嗅觉好一点还是有用的,他抬手指着案桌。
“在这儿?”易朝走过去,伸出食指敲敲案桌,发出了跟一般桌子不一样的声音,里面竟然是空心的!他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岑暮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的谏议大夫还随身带刀。
“防身用的,我在朝中树敌太多。”易朝下意识地解释道。他挥刀直接刺穿桌子,在破碎的木片下是一个指甲大小的黑色鳞片。
“这是何物?”易朝用一块布将鳞片拿起来,放到灯下仔细观察,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鳞片,像鱼鳞,却又散发着诡异的香。
岑暮心头一惊,他当然认得这个鳞片,那是传说中的黑色鲛人的鳞片,其香虽好闻,却能在无形中使人精神混乱,将人毒杀。可是这种东西怎么会被人用在一个普通的谏议大夫身上?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易朝见岑暮不说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鳞片:“你可知道?”
“不知道。”他摇摇头。
易朝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对方不想说,便没有再逼问下去。两人在车里沉默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城中的街道上到处是巡逻兵,除了大街小巷以外,还有一些角落处能藏人的也被掀了个底朝天。
严明迹的队伍巡逻到城西,助手邢恩叫住他:“校尉校尉,前面那家烧饼店是我爹娘开的,一会儿路过我可不可以去拿几个烙饼!巡逻了一夜了,我肚子饿得慌!”
严明迹看了一眼他手下的兵,都有点力不从心的样子,所谓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他从身上摸出一袋银子,抛给他:“好!你去吧!对了,再拿些钱去给他们一人买一个。”
“好勒!校尉。”邢恩拿着钱去邢记烧饼铺敲开了自己的门,还没有见到自己的爹娘便喊道,“爹!娘!我回来了!”
此时他爹娘正在铺子里做烧饼,听到儿子的声音立即扔下锅铲火炉出来迎接:“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娘听说有刺客,可担心你了!记住啊,有刺客千万别去跟人搏命,我可就你一个儿子!”邢大娘抹着老泪叮嘱道。
旁边的邢老爹可不同意了:“嘿!老婆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儿子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临阵退缩呢!儿啊,别担心,有事情就迎头赶上去,别让人家笑话咱们老邢家出了孬种!”
“爹娘,我是巡逻路过来跟你们买几个烧饼的,校尉还在外边等着呢!”
“那快请他们进来坐啊!”邢大娘说道。
“娘,不用那么麻烦了,您给我拿六十个烧饼就好了!”
“好!老爹这就给你拿去!老婆子快过来搭把手!”邢老爹干劲儿十足,将新出锅的五十个烧饼全都装进囊中,扎好,随后两夫妇又做了十五六个,一并塞给儿子。
邢俊买到烧饼,与爹娘告别后,就立刻赶回巡逻队中。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错别字
☆、出京
“那是以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