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就哼出来。”岳莲楼说,“你这伤不能熬着,得弄些草药汤水糊上几回、喝上几次。”
他说着看向郑舞。
郑舞一怔:“我去找?”
两人嘀嘀咕咕不知商议了些什么,郑舞起身笑道:“我去便去,但你可别忘了你应承我的事情。”
待郑舞和船工离去,贺兰砜看向岳莲楼。岳莲楼倒也不瞒他:“这汉子是琼周水盗青虬帮的老大,在琼周被大水盗排挤,只能周游于琼周及海门一带的海岸。但你也看得出来,他这船不大,本身年纪也轻,不过是刚拉起来的一伙杂人罢了。”
青虬帮过去的老大倒是个狠人,他收养了郑舞,数年前因病离世。郑舞威望不够,帮中水盗走得走逃的逃,最后就剩下这么三四十人。
但郑舞的义母却是颇有名气的神医。
“我说,他若帮我和章漠这一回,收留我们并让我们与神医见上一面,我便为他带路,让他青虬帮进入列星江流域做事。”
贺兰砜睁大了眼睛:“你要带这些强盗去列星江?”
岳莲楼大笑:“等到了列星江,他们就不再是水面强盗了。你是驰望原的人,自然不晓得。如今在列星江活动的水帮,十个有九个半曾经也是水盗,只不过他们多在列星江行船,从不出海。”
贺兰砜:“我在列星江上来回几次,见过水帮的船和人。他们并不抢东西,只是运输往来,在两岸做生意罢了。”
“那是自然。”岳莲楼仔细给他背上四处圆洞般的伤口上伤药,“烧杀抢掠,来钱是快,但毕竟是把脑袋别裤腰带上的行当。若是正经行船做生意,钱更多,更受敬重,船更大,日子更好过,谁要去做水盗?横竖挣口饭吃,谁不乐意轻松活着。”
贺兰砜听得入神。
“当然也有那死心塌地要杀人越货的。可我探查过郑舞,他们不是。这些人都是琼周人,没有大瑀户籍。他想在琼周和大瑀两岸做生意,可那路子全被琼周的大水帮垄断,他边儿都挨不上。”
贺兰砜明白了:“明夜堂可以帮他们造大瑀户籍。等有了户籍,他们就可以进入列星江正经八百地做生意。……他就这样信你?”
“也不看我这舌头什么玩意儿做的。”岳莲楼得意道,“对了,此事千万别告诉章漠,他还不晓得。明夜堂虽然在江湖上做大生意,但列星江水帮自成体系,明夜堂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这是给章漠找了个大麻烦,等他好些了我再仔细跟他商量。”
贺兰砜疼够了,颤巍巍坐直。他告诉岳莲楼,自己和阮不奇一路过来,之所以能这样顺利地找到他,多亏了在仙门逗留时陆宏的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