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岳莲楼总要纠正,“是他迷我迷得晕头转向。”
他一通胡说,什么章漠三天见不到他就要写十几页的长信,十天收不到岳莲楼的信就茶饭不思,若是一个月看不见岳莲楼这张脸,整个人不仅狠瘦一圈,更是陷入令明夜堂众人极其不安的狂躁中。
“您真了解。”陈霜说,“这不就是您平时的所作所为吗?”
岳莲楼扔了脆梅,把他按在地上打。
靳岄和陈霜都想起岳莲楼那厚脸皮上的精彩表情,不禁齐齐放声大笑。陈霜为他撑伞,两人终于来到谢元至门前,靳岄叩门。
启门的又是那圆脸童子。靳岄往他手里塞一小包杏片。
“多谢。”童子小声道,“昨天的脆梅也好吃,师娘抢走了许多哩。”
靳岄笑笑:“好哇,锦味斋的脆梅确实好吃,我明儿再多捎点儿过来。”
那童子一张胖脸冻得发红,小声又说:“你人真好。”
“先生今天在么?”
童子点头:“在的,可是……”
“无妨,我在这儿等着便是。”靳岄温柔道,“劳烦你帮我通传一声。”
他与陈霜退回路旁,仍撑伞等着。雪渐渐大了,还未憋出新叶的海棠树一头秃枝,大团的雪疏疏落落砸在油红色伞面上。靳岄从怀中掏出碎银,交给陈霜。陈霜默契地把伞给他,几下飞跃便没了踪影。
片刻后回来,陈霜张开空手笑道:“尾巴有三个,见到我都吓了一跳。我说这是小将军给你们卖酒暖身子的钱,大雪天的,彼此都不容易。”
监视之人常收到靳岄的东西。有时候是铜板碎银子,有时候夜里靳岄与陈霜出门,也给尾随的人捎点儿吃食。陈霜起初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靳岄说打交道罢了。一来二去的,那些人也会说一句“多谢小将军”或“奉命办事,多有得罪”。
陈霜有时候觉得,靳岄这人也有那么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江湖气。
又等了一会儿,眼看天色越来越阴沉,陈霜忽然低头道:“尾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