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什么的，如果不能撸（rou）毛（lin），那多没意思？

丝毫不觉得有自己的思想有哪里不对的通天捧着金毛犼进了凌云殿，殿内静悄悄的，为了防止自家灵宠坐骑乱跑，大多数修道者都选择给其下昏睡咒，让它们一觉睡到讲道结束。

饶通天再是不羁，在圣人的地盘上也不敢太过放肆。金毛犼不同于鼠类兔子那种个性温顺的动物，在龙凤统治的时代还敢与龙打架，可见其凶残。他新收的徒弟虽然只是金毛犼中的幼崽，但也不敢大意，一个昏睡咒施下，金毛犼沉沉睡去。

“好好睡，等师父千年后来接你。”通天给金毛犼找了个舒适的位置，拍了拍它的脑袋，正准备转身离开，眼角突然瞥见了什么。

三清当中，通天是最活泼的那个。老大道德天尊成日沉迷于炼丹制药，不问世事。老二元始天尊素来板着一张扑克脸，脾气差三米之内生人莫近。唯有通天，从降生之日起就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凡是热闹的地方就有他，否则也不会从犄角旮旯里找出各种奇形怪状的徒弟了。

本着看一眼又不吃亏的精神，通天决定上前看一看那个引起他注意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好看！想……收为徒弟！

这是通天的第一反应。

全洪荒都知道，通天收徒，很大程度上是基于眼缘。合眼缘的，哪怕对方跟脚再差，他都愿意抱回去，不合眼缘的，就算再有资质，他也不想要。

眼前之人，正好就长在通天的审美点上。他甚至觉得，此君比自己过去收的所有徒弟都要好看，如果不把他纳入自己门下，他会懊悔一万年的！

一边想着，他罪恶的魔爪慢慢伸向昏睡中的柳疏舟，嘴角还挂着诡异的笑，显得非常痴汉。

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戳，指尖温热。

喔喔喔！通天大为兴奋。

其实通天过去更喜欢带毛的动物，觉得摸起来毛茸茸的手感很舒服，想怎么rua就怎么rua。但眼前这位显然和他的口味不大一样，不过一瞬间，通天果断背叛了过去的自己——

“元始那厮倒是说对了一点，带毛的始终还是比不上化形了的道体。”

等等，化形？道体？通天身形一僵，目光落在柳疏舟的脸上，越看越不对劲。

该不会是个天生道体吧？通天震惊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三清也算是半天生道体，他们三兄弟乃祖神盘古一气所化，诞生后就是以道体的模样出现，因而修为资质都属上乘，在大神云集的洪荒之中都是排的上号的。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比不上盘古的天生道体有优势，不然也不会至今还未成圣。

大概因为太过匪夷所思，通天反而不太相信自己的判断，甚至有点想出去把道德和元始喊来，让他们来看看。

通天走了两步突然反应过来：如果眼前这人真的是世间罕见的天生道体，让元始那个对跟脚极为挑剔的人见了，岂不是要跟自己抢徒弟？不仅元始，据他所知，大哥道德天尊近来也想物色一个好徒弟……

不！可！以！

心头警钟大作，通天猛地停下往外走的步伐，又折返回来，扶起昏睡中对外界一无所知的柳疏舟，神情很是坚定——

不管是不是天生道体，反正这个徒弟他是收定了，谁都不能抢走。

以通天的修为，自然是一早就看出自己的（准）徒弟是被下了昏睡咒。他想都不想，捻了个清醒诀，然后耐心等待（准）徒弟醒来……

***

柳疏舟觉得自己似乎睡了好久好久，期间做了好多梦。梦的跨度很广，从三岁时被粗心的老妈遗忘在商场里到六岁时被邻居家的恶犬追了半个街区，再到十四岁时参加篮球赛摔成骨折，还有二十岁参加大学英语六级考试结果播放听力时耳机坏了……

这不是噩梦，而是柳疏舟惨剧人生的真实写照。

柳疏舟从小就是个资深非酋：幼儿园发苹果，他分到的肯定是最小最酸的那个。参加考试，关键时刻总会碰上笔没墨或是肚子疼。就连过马路他都得特别小心，要再三确认是绿灯而且四周没有横冲直撞的车辆才敢走，就怕从那个角落冒出一辆车把自己撞飞。

可不管他事先有多小心，做了多少功课，事到临头，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简直不讲科学。

彼时柳疏舟还不知道，自己未来将会遇上更不科学的事……

非酋当久了，他觉得自己能全胳膊全腿活到二十二岁大学毕业着实不容易。结果毕业当天，他和室友一起去吃散伙饭，路过一座居民楼时突然狂风大作，从天而降一个花盆……

脑袋上的疼痛慢慢变得清晰起来，柳疏舟缓缓睁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张放大了几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