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陵跟在其后,一直在长廊深处,才翩然至半空中落下,顾姑娘大惊,忙往后一躲,做出一副要大喊的架势。
谢陵略拱手道:“顾姑娘,在下乃谢初黎之兄,当朝中书令谢陵,姑娘不必惊慌,今夜在下前来,有些事想要问一问顾姑娘。”
顾姑娘上下打量了谢陵一遭,似乎觉得他不像个坏人,于是将人往屋里引。
谢陵缓步跟了进去,见屋里陈设着实朴素,料想平时顾青辞那点俸禄,应该只够勉强在京城维持生计,置办不起什么名贵摆设,哪里像沈执的屋里,到处都是名贵家具。
“我今晚夜袭,当真是失礼了,请顾姑娘莫怪。”谢陵顿了顿,直接开门见山道:“我只想问顾姑娘一句,敢问顾青辞可否是顾姑娘的亲生弟弟?”
顾姑娘面露惊色,霍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满脸警惕地望着谢陵。
谢陵道:“顾姑娘请放心,我对顾青辞并无任何恶意,只是想打听一些事情。我有一故友十多年前,曾经带弟弟去青州游玩,不幸遇见了暴乱,其弟走失,至今为止仍未寻到,我今日见令弟气度不凡,不像是小门小户出生的。遂敢问姑娘,顾青辞到底是何来历?”
顾姑娘摇头,比划着手势,见谢陵看不懂,遂寻了纸笔来,写下一句:“他就是我弟弟,没去过青州。”
谢陵好言相劝:“顾姑娘,我说了,我只是过来问一
问。我那位故友家中只剩下他一人了,若是世间还有亲人在,便不算是举目无亲了。我知顾姑娘将顾青辞拉扯长大,实属不易,可该让他知道的事情,无论怎么隐瞒,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你也不希望疼爱多年的弟弟,最后怨上你吧?”
顾姑娘沉思片刻,终是在纸下写道:“你想把他怎么样?”
谢陵道:“我不想将他怎样,若他当真是我那位故人的弟弟,我自然会代为照顾。”他曲指轻敲桌面,又道:“顾姑娘应该听顾青辞说过,他现在这个官职,便是在下替他引荐的。他能不能在朝为官,其实就看在下一句话。”
顾姑娘又写道:“大人,我同阿辞只是想过安安稳稳的日子,求大人饶了他罢!”作势要跪下。
谢陵将人扶住,又道:“顾姑娘,我知你舍不得顾青辞,我可以向你保证,哪怕顾青辞当真是我那故人的弟弟,也不会有任何人将顾青辞从你身边夺走。不仅如此,从今往后,在下还会帮衬着你们顾家。”
顾姑娘有些意动,想了很久才又写下:“他的确不是我的亲弟,当年是我在乱葬岗捡回来的。”
谢陵双眸沉静,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纸上又写:“当时有人要杀他,那些人都穿着铠甲,腰上还挂着佩剑,我是等他们走了,才偷偷将阿辞从土堆里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