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右手抖得仿佛风中残叶,皮肉下的血管和青筋都隐隐可见。
忽然,瓦罐被人抛至了半空,沈执侧耳细听,迅速拉弓,只听“铮”的一声,长箭至瓶口射了进去,穿破瓦罐扎在了远处的白杨树上。
侍卫迅速上前将箭一拔,高举起来道:“中了,中了,三枚齐中!”
场上登时响起一阵排山倒海般的掌声,沈执大松口气,总觉得浑身的力气一瞬间被人抽干净了,眼睛重见光明的那一刻,元祁阴森森的面容闯了进来。
沈执腿脚俱软,牙齿咯咯打颤,谢陵从旁扶了他一把,微笑着道:“很厉害,我都做不到的事情,你一次就做到了。”
元瑾脸色更是难看至极,侍卫已经扛了廷杖过来,立在一旁面面相觑,不知该将东西扛走,还是放在原地,场面实在尴尬不已。
谢陵拍了拍沈执的肩膀,回身一瞥,饶有趣味道:“良王殿下这是闹哪出?连廷杖都准备好了,若是不落在人身上,还白抬了一趟。舍弟年少轻狂,方才殿下那一脚踹得委实好,待臣将他提回府,还会再教训一顿,总归不能让良王殿下受了委屈。”
沈执暗暗叫苦不迭,只想赶紧脱身,元祁淡淡一笑:“不白抬,总归会有人受的。”
顿了顿,他抬眸望向元瑾,沉声道:“自作孽不可活,你让人抬来的,那你便自行受了罢!”
此话一出,沈执的脸色比元瑾的还要难看,下意识想撒腿就跑,谁曾想元祁下一句是:“你赢了,即日起封你为千户所,隶属巡防营,领兵一千,明日便去报道罢。你且留下替朕观刑,等十杖打完你再走。”
沈执想死的
心都有了。
以他跟元瑾的双生感应,元瑾痛一分,他痛十分。若是元瑾挨十杖,实际上就相当于沈执挨一百杖。
原来无论沈执输赢,终归还是要挨一百杖的。只不过是明面上好看一点罢了。
谢陵不知其中缘故,步步紧逼:“臣听闻,刑部明文规定,犯人受廷杖是要去衣的,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刑部的律法不可废,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元祁眸色一深,蹙紧了眉,元瑾大惊失色,慌忙道:“皇兄,不要,我不要去衣受杖,皇兄!”
“来人,将王爷按住了,打!”元祁闭口不提去不去衣,执杖的侍卫也不敢擅作主张,一左一右将元瑾按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