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病人,他是病人,他是病人。
越想越气,欧阳曦在心里默念了半天,才算将自己想揍人的心压下来。
瞧着男人眼巴巴的看着他,还是没忍心开口骂人,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先上床坐着,我去把饭给你拿来。”
欧阳曦转身出了房门,等取了饭菜回来的时候就见男人已经老老实实的靠在床头了。
“你失血过多,又是几天没吃饭了,大鱼大肉是吃不了了,反正我这儿也没有,先吃几天清淡的吧。”
欧阳曦将托盘放在桌子上,盛了碗粥递给他。
别说,欧阳曦手艺不错,简单的清粥小菜让他做出来,那也是有滋有味的。
男人一连吃了两碗,还想再要,被欧阳曦一句“你刚醒,不宜进食过多。”给拦住了,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欧阳曦将东西收拾了下去,咽了口唾沫,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
吃了饭,男人的精神总算是好了些,力气也恢复了不少。
看着欧阳曦收拾完东西转身回来,才想起还不知道自己救命恩人叫什么呢,便开口道:“在下顾七,不知公子贵姓,今日救命之恩,来日必当结草衔环相报。”
“免贵,姓欧阳,单名曦,你可以叫我曦哥,也可以叫我曦爷。”欧阳曦瞧着他,“你叫顾七?一二三的那个七?”
顾七甚少听见这么说的,但面上不动声色,半点表情也无,仍是正经答道:“是的,欧阳公子。”
欧阳曦了然的点点头。
他没问顾七是干什么的,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又为什么受伤,从江湖上混的都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有些时候问的多了,知道的多了就是个麻烦,这也不是说他怕了,就是懒,有那么多俊男美女等着他呢,没什么必要把时间浪费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上去。
欧阳曦在桌上扫了一眼,视线落在那个树根上,道:“那个树根……”
那“树根”老老实实的躺在桌子上,青黄色的表皮,枝杈盘桓,看起来当真就是一个刨了杨树之后漏出来的一截树根,还是特别丑的那种。
不过有眼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株灵药——落茗根。
顾七心里一跳,生怕这人打它的主意,忙道:“这事物并不值钱,只是对在下有特殊之用。”
此处无银三百两。
欧阳曦挑眉看他。
这人半点不会说话,他这么说,不是明摆着说怕他抢东西吗。
他要是真起了贪念,就凭着他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直接杀人越货多好,省时又省力。
不过这人要这落茗根是干什么?他也给他把过脉,除了受伤,身体底子败了点儿,不像是中毒的样子啊。
眼珠子一转,欧阳曦什么也没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生性懒散闲惰,救了一个人就已经很不错了,哪儿有功夫管这用落茗根的人。
顾七方才才醒,此时吃了饭垫了肚子,但精力还是不足,没说几句话,便有些昏昏欲睡,欧阳曦时刻瞧着他的状态,见他疲了,就出了屋子,留顾七好好休息。
毕竟是重伤未愈,顾七一觉睡过去,直将晚饭都错过了,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悠悠转醒。
不过睡足了觉,体力倒是恢复了,却依旧是饿,不好意思跟个大爷一样的躺在床上让人伺候着,自己缓缓坐起来,下了床。
这倒比昨天强得多了,虽然受伤重了点,但腿脚都是好的,顾七一路扶着能扶的东西,出了屋门。
院子里放着不少大箩小筐的,里面放着不少草药,浸的空气中都是药味儿,他来的时候光顾着逃命,倒是没注意这些。
看来这人还是个大夫。
顾七观察着院子里的事物,暗暗揣测。
又想着,昨天他看见落茗根都只觉得那是个树根,想来是不认识,就算是个大夫,估计也是个二把刀,没什么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