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他那侄子你知道吧,才五岁,就人精似的,知道了后腆着个脸死活要跟来,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躲开他,那小子烦得很,看邵至英不好惹,死皮赖脸地招惹我。
他才五岁,五岁啊!五岁比林成忠十五岁还能闹腾……”“你什么时候跟邵至英这么熟了?”裴声狐疑道。
禁足在家不止是不能出门,更是不得见客的,程移与邵至英见面定是私底下偷偷见面,既能如此,定然关系不浅。
“你忘啦?小时候他和咱一起上过一年的私塾,当时你还和他打起来了……”程移看着裴声越来越黑的脸色,知道他记起来了,连连道,“对对对,就那个成天扎个麻花辫到处跑的小子,就是他,就是他把《诗经》塞你嘴里的!”裴声咬牙切齿道:“我还不是为了替你出头?谁叫你非要看人家是男是女,结果技不如人反被人脱得光着屁股到处跑?”马车停在宏山寺外,程移一边下去一边愤愤道:“是你先说他是男的,然后我才去看的——那小子成天穿着姑娘家的衣裳,我怎么知道他是男是女。”
“因为你够瞎,我没见过哪个姑娘扳手腕能把你扳到骨折的。”
路过的年轻姑娘们听了都掩嘴笑,推推搡搡地走开了。
程移急了,道:“这大庭广众的,你能不能别说了,老裴,幼稚不幼稚?”裴声冷笑,阴阳怪气道:“呵呵。”
祈完福出来,两个人还在互揭老底,为了当年究竟是谁更幼稚争得你死我活。
程移骂骂咧咧地跳上马车,嘴里还在说:“那年秋猎,你就为了只兔子和杜留月打起来,还被他削了一截头发——不知道的以为你在围场里灵光一闪了悟佛道,要削发为僧立地成佛原地升天……”只见裴声一手掀起车帷,左手按在腰间挂着的剑上,杀气泠然,剑光一闪,一小截剑身已然出鞘。
程移脸色纠结,道:“你脾气越来越糟了,我只是说了两句,倒也不必……”“出来。”
程移意识到他不是在对自己说,转而看向自己身侧,只见绸布鼓起来,底下还有什么活物在动。
程移吓得猛地站起来,一头撞上车顶,疼得跪下去。
只见绸布动了动,紧接着,从里头钻出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来。
小女孩鼓着腮帮子看裴声,两只眼睛灵动地转了转。
程移捂着脑袋,嘶声道:“谁家的小孩儿啊,吓我一跳。”
裴声沉这个脸,铮地收剑入鞘。
“……把她拎下去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