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它们只是鱼罢了。
“公主,将军他知道了……”婢女欲言又止,神色畏缩。
“知道什么,知道我淹死了一只畜生?”永宜优哉游哉,欣赏着水中的厮杀与搏斗,“知道了又怎样。”
争不到食的鱼儿灰溜溜地游开了,吃得饱饱的鱼儿慢吞吞地打圈子。
永宜贵为公主,年幼时住在宫中。
那时她的母妃仍在,她也没被过继给老王妃抚养。
“我小时候啊,可喜欢这些个猫猫狗狗的东西,以为让它吃好喝好,它也会对我但诚相待。
可谁承想,付出的心意总不见得有回报。
抓我几爪子都是轻的了,可谁承想,它吃了别人的东西,就认不得谁是主了,竟是带了个巫蛊人偶带回来,丢在母妃的床底下……”她仍记得,那群阉人从床底下搜出物证时,母妃难以置信的神情,那种惊讶,恐惧,还有失望。
“母妃说得对——不能为我所用,就要斩草除根。
是我妇人之仁,害得她栖栖遑遑,命丧冷宫。
那时我便想:古有吕后垂帘听政、武后登基称帝,既然不能置身事外,独善其身,那索性……”永宜晃了晃所剩无几的鱼食,反手倒进池子里。
“仁慈,是世上最低劣的感情。
不听话的东西,我都会一一除去。
无论是这些小畜生,还是他这个驸马爷。”
院子里辟出一块空地,这块向来是裴声演练箭法所用。
裴声一人站在空旷的院落,开弓对着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