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约才二十来岁,有种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青涩,此时一低头,宛如一株低垂的水莲。
一截雪白的颈子从乌发下露出,在昏暗的牢房里,极为晃眼。
赫景有些明白裴将军为何这般喜爱他了。
他就像一只甜软的蜜桃,清甜可口,软腻多汁。
哪个男人不喜欢一举一动都像引诱,但眼神天真无知的美人呢?即便现在他被算计至此,也有种落魄的美。
好似飞鸟失去羽毛,美玉稍生瑕疵。
来处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赫景转头去看,面露惊愕——为首的正是本该在魏王府的裴将军。
杜公子仍是垂着头,听见脚步声,只是身体颤了颤,也不肯看裴将军。
赫景想,杜公子被人欺侮玩弄,落得如今的下场,恐是怨将军的吧。
他后头跟着几名大小官吏,一个个向永宜请罪:“公主,不是我们不拦,是我们拦不住将军啊……”永宜一挥手,那帮人便相互搀扶着下去。
永宜微微一笑,上前道:“怎么来此处了,魏王殿下没招待好?想来也是,是你这赠礼不合他的心,叫他转手送去他人,今日他定然要败败你的兴致……”裴将军看也不看地上伏着的人,道:“不是先审谢同、谢和?”“这有什么,先审谁还有个讲究?”永宜掩嘴笑,“好啦好啦,我早叫人去审了,哥哥交代下来的事,我怎敢怠慢?说起来,殿下也是,在我俩大喜的日子带兵去抄家,可真是……”赫景抬头看了永宜一眼,心中不禁有些紧张。
那日,赫景收了张密令,要他按着上头的时辰去魏王府,偷偷带一个人出来。
怎料他到时,魏王正与几名女子在床上颠鸾倒凤,玩得不亦乐乎。
赫景屏着气,硬是搜遍了魏王府,差点让人抓着了都没找着那人。
偷听了婢女的闲聊才知道,魏王只喜幼秀的姑娘,不喜这貌美的男人,转手将人送去给平西王了。
赫景连忙传信回去,谁料没多久,平西王府上下,都因谢同通敌叛国,而被抄了个干净。
裴将军看了眼地上的人,对永宜道:“他不该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