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远的距离一箭钉入眉心,其准头、气力缺一不可。
“韩托,在他们的语言中,意为‘朝霞’。
这小韩托,乃外匈大将赤依什之子,赤依什死后,他接替了父亲的职位,继续侵犯我朝边关。
传言说,他是太阳的光晖转世,因而叫小韩托。
呵,蛮子就是蛮子,神神叨叨。”
裴声的部下尹驻江持箭在侧,立刻奉上六支箭与一把弓,问道:“将军,今上仍不肯松口?”“不肯,”裴声分了三支给杜若,嘱咐道,“用点力气,别吃饭似的。”
而后目视红心,齐引三箭。
“今上说,养兵本就费钱,养马更是费钱,要练骑射,就又要扩建校场,还是要钱,怕兵没养好,先国库亏空了。”
杜若硬着头皮,回想裴声带他拉弓的感觉,慢慢把扳指扣在弦上。
尹驻江恨铁不成钢,道:“现在不养就来不及了,外匈气势汹汹,待他们族部壮大,联合围攻,恐怕我等皆要死于铁骑之下!”“嘘——”裴声气定神闲,若非他目光锐利通透似有实质,光听语气真如姜太公钓鱼,还嘘声让人切莫惊扰了。
但听一声木裂,只见三箭齐发,齐齐中在红心上,靶子受不住这般大的力,竟是震出裂纹来。
“那些什么父母官、尚书!贪的钱这辈子都花不完,一个个蛀虫一般!让他们把贪的钱还回来,还不是要养多少兵马就养多少兵马!”杜若听了心里想,那日听段刻容所言,倒贩木材贪污一事,你们将军好像也掺了一脚,你这一骂可把他也骂进去了。
裴声放下手,漫不经心地摩挲弓上的划痕,道:“尹校尉,小心隔墙有耳,祸从口出。”
乍一听无所非常,个中意味却令人不寒而栗。
尹驻江怔而后肃,低头不甘道:“是。”
金石相撞之声响起,裴声瞥杜若一眼,只见杜若讪讪收起架势,朝他腼腆一笑。
裴声心下好笑,道:“你和国师大弟子可以拜把子了,你俩的箭术简直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