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阮勺儿听后身子一震,眼瞳倏地散圆了,“蠢狗,淹死?”他猛一抬头卒然对上女人回身看过来的骄横目光。

女人微微眯眼朝着阮勺儿踱步而来,刚刚立定,便瞧见拐角处闪过一个熟悉身影,“南岚?”

女人眸中闪过一丝精明的光,而后像是明白什么似的,挑眉嗤笑一声,揽了揽怀里的猫弯腰勾唇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阮勺儿自是不敢答话,他跪在地上心如鼓震,生怕小黑此刻有什么不测。

“喵嗷”一声猫叫,阮勺儿身下忽地蹿进了一只白猫,一人一猫骤然而视,骇得阮勺儿跌了个人仰马翻。

女人掩唇大笑了起来,笑声尖利得像锥子一样刺得阮勺儿耳膜生疼。

阮勺儿此刻心急如焚,他一心挂念着院子里叫声逐渐轻微的小黑,对女人的问话听而不闻。女人笑了半晌也不见地上的那个太监回话,没人理睬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她垮着脸目光凶恶地瞪向阮勺儿而后一甩衣袖,随即两个太监就将阮勺儿架了起来。

阮勺儿被箍住了胳膊先是一阵慌乱,后又瞧着两人是将他往院子里带,便也不多做挣扎,任由两人将他拖到了那棵石榴树下。

站稳后,阮勺儿蹙着眉焦急地朝四周视探,眼目来来回回扫了几遍也没瞧见小黑的身影,可闭上眼睛又能听到些细微的“呜呜”声。

在井里?阮勺儿脑海里倏地闪过女人刚说的话,细听之后越发肯定小黑就是落在了井里。

听着小黑叫声愈发凄惨,他心里就像是被人插进了两把刀子,喘口气都是疼的。

阮勺儿拧着身子要往井边去够,可胳膊被人抓着,任由他再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两只像牢拷一般坚固的手。

小黑!

正当他焦急难耐时,女人从后面跟了上来。她立到阮勺儿身前掐起他的脸蛋恶狠狠道,“你就是阮勺儿。”说着手上用力,像是要将他脸皮撕烂一般,“哼,跟你爹同一副狐媚模样。”

阮勺儿听她话里夹酸带辣便立马猜到了女人的身份。这是殿下的母妃。

脸颊被女人掐得生疼,睫毛忽闪忽闪地抖出一串串的泪珠

眼泪如同灼人的火星一般落在女人手上,烫得她甩手给了阮勺儿一巴掌。

“哼,李潜那杂种不是宝贝你宝贝得厉害吗?怎么?不要你了?”女人嗔目看着阮勺儿,两道目光凌厉得像是要将他刺穿一般,“奴才就是奴才,再疼惜你又能怎么样?后位空悬,照样不是你能坐上去的。”

她这话说到最后倒像是借着阮勺儿来泄愤,“奴才就该恪守本分有奴才的样子,李宴那么强势的人,照样给不了阮元名分地位,”说着她话锋一转,阴森森地凑到阮勺儿耳边说道,“所以,记得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还不如老老实实当个小太监,省得以后遭阮元一样的罪。”

说完她癫狂地退到阮勺儿身前,那双凤眸此刻与李潜的别无二致,暗藏杀机又恨意汹涌。

阮勺儿早被她的疯魔言论吓得呆愣住了,此时被人吊着身子,再怕也无法像往常那样绻缩起来,只能徒劳地流着眼泪,张着嘴无声地呢喃着。

就在他几近绝望时,眼前闪过一个黑影,紧接着就倒在了熟悉的怀抱里。

第30章

“母妃这是做什么?”李潜音调浅淡,可内里却暗藏杀机。

女人显然是没料到李潜此时会出现在这儿,她踉跄着退了半步,面色微微发白,眸子里闪着名叫恐惧的光,刚刚嚣张的气焰被李潜一句话浇透扑灭。

不待李潜再多质问,怀里的小人儿就按耐不住地要挣开他,“哥哥,小黑,我的小黑!”怀中人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阮勺儿嘶喊着要脱开他的怀抱。

小黑?李潜不疑有他,连忙松了胳膊,而后垂眸对扶风吩咐道,“把怜妃娘娘带到正殿。”

说罢跟在阮勺儿后面往井边跑。

“小黑!”

李潜还未走近便听到井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声音悲戚到让人心惊。

“阮儿,”李潜跑过去将半个身子悬进井里的阮勺儿拉出来,井里的内景映入眼眸,残忍程度使人观之色变。

小黑被一根极细的金缕丝拴着后腿倒吊在井里,丝线将皮肉勒破,血流顺着皮毛往井里滴落。小黑像是用尽了力气,咽喉里仅时不时地嘤嘤两声,听到阮勺儿的喊叫也丝毫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