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勺儿看着那圈毛茸茸实在手痒,趁他不注意火速地伸手摸了一下又赶忙缩了回来。
解了馋,阮勺儿捻着指尖背对着他偷乐,“怎么软软的?”
这下李潜算是明白了,“怎么这么好奇?嗯?”说着把他搂到了怀里,握住他的小手揉捏起来,“以后阮儿也会有的。”
“小胡子?”
阮勺儿盯着那圈软乎乎的绒毛实在稀罕得厉害,眨着两个大眼睛问他。
他俯下身子狡黠一笑,“就是小胡子,那以后就劳烦阮儿替哥哥剃胡子了?”
说着凑到他的颈窝去蹭他。
阮勺儿这会儿也不躲了,回身圈住他的脖子眼睛里面闪着碎光,“我,我帮哥哥。”
说完钻进被窝里不出来了。
第19章
没了皇帝坐镇,将军大臣也放开豪饮,华烛美乐,推杯换盏间大醉伶仃。
有人自在逍遥,有人心思活络。
李暗欢在一旁听曲吃酒,李潜环顾四周,眸中晦暗不明。
他向着一处端详片刻后骤然起身,将阮勺儿托付给李暗欢后,自己举着酒盏踱步而去。
“鲁将军。”李潜朝那位精神矍铄的老人走过去,微微颔首问道,“近来可好?”
老人胡子花白,可那双铜铃般的眼睛依旧清明净澈。
“六殿下?”
认清来人后鲁将军匆匆见礼,却被李潜拦途扶住,“早闻将军骁勇善战,所著兵法更是让晚辈手不释卷,今日一见,果真英勇不凡,便忍不住上前叨扰,还望将军莫怪。”
说罢他举起酒盏含笑说道,“晚辈敬您戎马一生,赤心肝胆。”仰头饮尽了杯中烈酒。
李潜此举不言而喻。
殷朝的每代帝王都有自己培养起来的亲兵。皇帝百年之后,他们或是解甲归田,或是跟随下一代君王,
鲁将军便是李宴的一支亲卫。
“六殿下少年英才高瞻远瞩,鲁某人着实佩服,只不过…”
鲁将军面露难色,犹豫道,“只不过,乾坤未定,鲁某也不能贸然应承,再者,我们鲁家未曾有过同仕二主之说,还望六殿下莫要为难老夫了。”
鲁将军接连推脱,李潜应付自如,“将军莫慌,晚辈只是敬佩将军的慷慨大义,如若能与将军一起望风披靡,征战沙场便是了了晚辈的一个心愿啊,”说着他往前上了一步,附耳说道,“将军如若实在为难,那在下只能去寻鲁小将军了。”
鲁将军愣了片刻后纵声笑道,“真不愧是陛下的儿子啊!”
说罢,端起桌上盛满酒的金屈卮一饮而尽,末了宛转问道,“殿下可有相宜人家?”
李潜微微摇头,莞尔说道,“晚辈已有心上人,只是他年纪尚小未曾缔约,”而后蓦然想到什么似的含笑问道,“将军可还记得阮公公的那个小孩儿?”
鲁将军闻言面色柔和了几分,眼眸中露出一丝温情,“我可是挂念到现在啊,当初阮公公什么都不会,喂奶换尿布,都是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干的,最后走的时候我们还笑他,'阮公公啊,你记得给这个娃娃起个贱名啊!不然真不知道靠你能不能养活他!'后来回了宫,这件事情也就断了音讯…”
铁马将军提及旧事竟然微微湿了眼眶,沙哑着嗓子感叹道,“也不知道,阮公公将他养成了什么样…”
李宴敛眉一笑,“他在我这儿,养得很好。”说着说着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酒窝,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笑意。
说罢目光掠过酒筵,看到刚刚两人所在之处时,李潜脸色陡然煞白,瞳孔倏地紧缩,额角冒出涔涔冷汗,像是看到了什么骇人的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