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正哄着怀里的哭包,突然门帘就被掀开了,一群身材高大的男人蜂拥而至。

阮元怎得都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会和这群大将军凑到一块,这群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挤着脑袋要看他怀里的婴儿。

阮元生怕他们一掌把孩子劈死,紧紧地抱着怀里的包袱,死命地埋着脸不让他们看。

“阮公公,这孩子是拉了吧,你这样抱着回头再把小孩儿给闷死。”

“对啊阮公公,你这别坐着了,快起来吧!”

“阮公公……”

将军们围着阮元,七手八脚的要去捏他怀里的白娃娃,就在他们吵嚷间,帐内刮过一阵疾风。

草原上的风都是强劲的,常常吹得人站不住脚,现在猛地扫过一阵大风显然是有人进来了。

刚刚还在咧着大牙哄逗小孩的络腮胡立马挡到了阮元身前,人还没转过去,嘴就先骂起来了,“他娘的!谁呀!这娃娃娇嫩得很……”

看清来人后,络腮胡利索地跪到了地上,又顺势给了自己一巴掌,“小的口不择言还请皇上恕罪!”

来者身着铁甲铠胄,面貌硬朗,眼神阴翳,眉宇间透着狠戾,周身散发着威严的气息,那是帝王才特有的气势。

他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盯着阮元,沉声问他,“哪来的孩子?”

阮元早就被吓傻了,可怀里还死死地搂着孩子,小身板剧烈地抖着,细听的话还能听见他牙关打颤的声音。

李宴走到他面前,看他还是一声不吭,忍耐像是烧到了头,走到他身侧,抬脚就将阮元踹了出去。

阮元心里正发慌,不知怎得自己倏地就飞了出去,他抱紧怀里的婴儿,落地后滚了两圈撞到了桌角才堪堪停下。

将军们就势想上去将阮元搀起来,可被皇上阴狠的眼神劝退在原地望而却步。

李宴那脚只用了有两成力道,可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阮元那里承受得住,他倒在地上,疼得五官都绞到了一起,嘴唇惨白毫无血色,脑袋嗡嗡地响,腰部更是疼得直不起来,蜷成一团护着怀里的婴孩。

李宴冷脸走过去,死死盯着他怀里的襁褓,“朕问你,这孩子是哪来的!?”

说着拎起阮元的前领,抬起胳膊就想扇上去,阮元紧紧地闭着眼睛,缩着脖子用气音颤颤巍巍地回,“捡的,奴才从,从营帐外捡的。”

皇上听到之后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当真?这不是你的孩子?”

阮元吓得直打哆嗦,“皇上,奴才哪里来的孩子啊,奴才...”

李宴一想,着实是荒唐,阮元能不能生孩子,自己应当是最清楚的,现在一想,自己刚刚的行径像极了无理取闹的怨妇,这么一想,霎时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哼”了一声,狠狠捏了一把阮元的肩胛骨,起身往营外走。

“皇上,这孩子...”阮元看着他要出去,连忙膝行两步,想把孩子留下来。

李宴头也不回地说了句,“留着吧。”说完大步出了营帐。

第5章

这场征战结束地异常的快,左右不过一个月便班师回朝。

回宫后,阮元向监礼司申批了间独院,上头的人都知道阮元得宠,二话不说给了他间向阳的空院,这院子离养心殿不过是隔着两堵墙,阮元看到院子的时候眉毛拧得都能夹死个苍蝇了,可这院子光线好也安静,倒是适合小孩子住。

他抠着小手权衡了下利弊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搬了进来。

阮元是李宴的贴身太监,按规矩是片刻不能离了皇上的身边,可皇上竟然发了善心,给他降级,成了守夜太监。

这下虽说俸禄少了,可白日里就有了工夫照看孩子,阮元霎时倍感欢喜,连刚刚结下的郁结也消了些。

操劳了一天回去后,瞧着床上睡得安稳的白团子,心头的柔软快要溢了出来,阮元趴在床边拿手指一下一下地戳着白团子的小脸蛋,自己在边上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