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得是妥妥当当。
后宫那头的事江晓寒不便出面,但在前朝却没什么顾忌。
江大人雷霆手段,与宁怀瑾商议着,连消带打地将朝堂梳理了一遍。温府替宁煜背下了这个行为不端的锅,温醉最终也没熬到来年春天,温府抄家灭族时,禁军差点将他忘了。第二日想起来时匆匆去看,才发现他已经死在了病榻之上,身子已经凉透了。
除了外戚,宁煜一脉的臣子亲近者或贬官或下折子令告老,其余那些趋炎附势的敲打一遍也就过了。
水至清则无鱼,宁衍是个孩子,若下死手整治朝堂难免会落下隐患,不若就此杀鸡儆猴一番,也能换一句新帝仁德。
在家养伤的范荣自然在近臣之列,宁煜逼供造反的名头对外瞒得严严实实,可朝堂上下却瞒不住,宁怀瑾与宁衍商量着下旨惩处范荣的时候,江晓寒正在清思殿与太常寺卿商议登基大典的仪制。
宁衍毕竟太小,若真是按旧礼焚香沐浴戒食一天,再在太庙跪两个时辰,怕是要昏过去。
江晓寒正为了如何给新帝做面子而犯愁,内阁的仆人便已经带了宁怀瑾批过的折子来给他看。
范荣的那一本放在最上头,江晓寒打眼一瞅便看了个正着。宁怀瑾替范荣留了面子,只是剥了他一家的官职诰命贬出京去,责令三代不能进京。江晓寒肩上被穿骨链磋磨出的伤口还在作痛,他却已经对范荣的下场无动于衷了。
这封折子被他随手放在了已阅那一沓里,与其他的琐事折子随意叠在了一起。
新帝的登基大典来得仓促却不敷衍,太常寺卿在往清思殿跑了七八趟之后终于定下了最终的仪制。
宁宗源替宁衍选了个好日子。
冬月二十七那天是个万里无云的大好晴天,京城内外的道观寺院皆敲完了先帝丧礼的三万声祭钟,将白缎撤了下去。
那日天不亮宁衍就得去太庙祭祖,太常寺卿头一天晚上紧张得一宿都没睡好觉,第二次宣念祭辞时眼下一片乌青。
宁衍身着龙袍,由宁怀瑾陪着走到了太庙门前,接过太常寺礼院手中的高香,率文武百官在太庙门口恭恭敬敬地上了香,随即自行起身,独自一人进了太庙的大门。
颜清只管祭天,不必跟着来太庙祭祖,可惜江大人身为首辅,却怎么也躲不过这差事,领着百官在太庙门口跪了足有半个时辰,才将宁衍从太庙中盼出来。
祭告宗庙是为了在列祖列宗面前过明路,祭过了宗庙便要去京郊祭天。江晓寒亲自扶着宁衍的手送他上了轿辇,领着百官在后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