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陆枫若是来,也仅有一条路可以来。
颜清跟陆枫相依为命二十多年,心知他这个人一言九鼎,既然说了此生不入长安城,就必定半步也不会踩在城门边上。
但出来也不过是碰碰运气,颜清漫无目的地在城郊晃了三天,依然毫无所获。京中的事还未定下,颜清不敢走得太远,只能在城郊五十里的范围内转悠。中途宁宗源派人来请过他一次,颜清懒得与他做戏,只交了张字条上去了事。
宁宗源究竟在京中怎么跟群臣百官说的,颜清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隔天宁宗源便将宁衍接回皇城用了顿晚膳,席上龙颜大悦,直言宁衍在众子之中,最有他的风范。
江影连夜来送信时,颜清还直言道,这恐怕是六殿下平生所听最冤枉的评价。
在茫茫人海里找一个不知在不在此处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颜清连“捞”都算不上,顶多一个走马观花。
说到底,江晓寒叫他等,可他怎么能安心等。
城郊大多都是皇亲世家的别院,而再往外走才是村落小镇,只有进城的官道旁边孤零零地开着一家客栈。
客栈开在长安城外,等闲没个生意,掌柜的和小二也懒散,每日戌时不到便要关大门。
颜清踩着时辰进了门,随手往柜台上丢了两粒散碎银子,便自行上楼了。
他在这住了几天,掌柜的已经摸清了他的脾性,不必他吩咐便收起银子入账,随意叫了个小二去后厨催菜。
颜清进了屋,将佩剑卸下。临近生辰宴,外头的亲王外臣都开始陆续进京,光今日颜清便看见三家的车架。只是他今日闲逛一天,除了顺手救了个差点落水的孩子外一无所获,连陆枫的影子都没见着。
今日是第四天,离京中的生辰宴还有十二天。
颜清本想着只给自己五天的时间,无论陆枫是否愿意现身相见,亦或是陆枫根本不在这里,他都得回京中去。
门外传来一阵略显沉闷的脚步声,脚步声一轻一重,腿脚有些稍稍的跛,是店家跑堂的小二。客栈二层拢共只有颜清这么一个客人,想也知道是来找他的。
不等对方到门口,颜清便先行起身准备去迎一下,谁知他刚一开门,便听见走廊里哎哟一声痛呼,迎面一个托盘向他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