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晓寒忽然就不想再等了。
“阿清。”江晓寒轻轻拉了拉他的手:“你也下来。”
虽说这池子修得足有半间屋子大,再容几个人绰绰有余,可颜清总觉得似乎不太妥当。
“我总要这样抬头看你,伤口拉扯着有些难受。”江晓寒低声说:“我似乎好久没好好看看你了。”
颜清依旧有些犹豫:“可是……”
“阿清……”江晓寒语气稍低,尾音轻轻地拉长些许:“我伤口疼。”
江晓寒略仰着头,长发披散下来,看起来柔顺又可怜。他眸中像是盛了一汪水,一双桃花眼雾气蒙蒙,看起来好不无辜。
颜清终于败下阵来,稀里糊涂地被江晓寒拉下了水。
江晓寒几乎是立刻拉着对方的小臂将人带进了身前,等颜清反应过来时,他整个人几乎已经坐在江晓寒怀里了。
颜清顿时耳尖通红,便要抽身从他身边离开:“晓寒,我——”
可惜江晓寒牢牢拉着他的手不许他走,颜清又顾念他肩上的伤,实在不敢与他较劲。
江晓寒吻了吻他手腕内侧,自从颜清在刘家村病重之后,他似乎格外钟情这个地方,脉搏在薄薄的一层皮肉下不知疲倦地跳动着,每一下都不偏不倚地撞在了那片削薄的唇瓣上。
颜清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片刻后,江晓寒放开他的手,转而换上他的腰背,不容置疑地将人拉近身前。
“你讨厌这个吗。”江晓寒问。
江晓寒的神情十分认真,颜清怔愣的看着他的眼睛,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但仍旧遵从本心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看见江晓寒放松地笑了笑,素白的指尖摸上他的眼角,温热的水顺着江晓寒的手臂滑落下去,大片里衣被水浸湿,沉甸甸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江晓寒缓慢地倾身向前,衔走了不知何时粘在他侧颈的一片藏红花。
他湿润的唇舌在颜清颈侧一擦而过,颜清周身一僵,下意识握住了江晓寒的小臂。
江晓寒安抚地吻了吻他的眼睛,却片刻未停,转而含住了他的唇。
窗外的雪下得更大了些,沙沙的落雪声仿佛就在耳侧,颜清却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这大概是江晓寒最放肆的一回。
浸透的里衣一半飘在水面上,江晓寒轻巧地拨开眼前的障碍,环住了颜清精瘦的腰身。他的指尖攀上颜清笔直的脊骨,放缓了力道,一节一节地按揉着。
他指尖所到之处像是燃起了燎原大火,颜清毕生的阅历终于告罄,近乎茫然地攥紧了江晓寒的胳膊。
江晓寒吻得很细致,他似乎将毕生的耐心都奉献给了此刻,颜清在他手中成了一尾失水的鱼,除了被迫回应之外毫无还手之力。他眼角耳尖皆是通红一片,比外头的红梅还要艳丽三分。
“……花好月圆人长久。”江晓寒含糊不清地将这句话含在了唇齿之中:“从前只觉得俗气……现在看来,人间至美不外如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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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好在浴室的水是引活水而来,否则凭江晓寒的胡闹法,今晚颜清便算是白忙活一场。
外头的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院中一棵新移的红梅枝条不堪重负,勉强在风中晃了晃,最后还是吱嘎一声断裂开来,可怜巴巴地落在地上,顷刻间便被大雪覆上大半。
那棵娇弱的小树不顶事,雪积攒不了多会儿便要扑簌簌地往下落,连带着树上原本的冰霜一并砸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颜清便在这断枝碎雪的吵嚷声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