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若壁立刻窜上楼梯,得意笑道:“赶早不如赶巧,有人下来说明有空桌了,我们上去吧。”
说罢,三下五除二就上了二楼,寻空桌去了。
黄芩自然也跟了上去。
伙计呆在原地,惊讶于他们的反应之快,动作之迅速。
其实,他本想告诉韩若壁,大厅里已有两桌客人提前支会了,说楼上一旦有了空桌,就要移上去的,无奈韩若壁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想了想,他又瞟了眼那两桌,发现其中一桌的客人正喝酒划拳,呼呼喝喝地热闹着呢,根本没空注意这边的动静,而另一桌则由于位置过偏,座上的客人完全瞧不见楼梯口这边,也就不可能发现韩、黄二人上楼去占桌一事了。伙计拍了下脑袋,觉得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然那两桌客人都不知道,又何苦得罪这两名客人呢?于是,他什么也没说,又转到后堂忙活去了。
二楼果然挤挤攘攘的,一桌挨着一桌,大桌卡着小桌,桌子都搭到楼梯口了,怎么着也得有四十多桌吧,而且每桌都坐满了客人,有的相谈甚欢,有的大嚼海饮,有的浅尝细品,有的交杯换盏,还有不少交头接耳的,总之,这楼上连食客带桌椅已经是黑压压的一片了。在这种环境下,上菜的伙计都得侧着身子,在桌椅间的缝隙处东弯西绕,小心翼翼地走小碎步,才能保证不打碎经过的桌上的碗盘。
不过,食厅正中央却留出了一块挺大的地方。那地方摆着一张桌,一张椅,桌上放了一块醒木,一把折扇,桌后的椅子上坐着一人,正用汗巾擦拭着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只见,这人四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淡灰色长袍,瘦眉窄骨的,黄中透黑的小面膛上布满了白麻子,颌下乱七八糟地扎着几缕枯草也似的胡须,着实丑陋得可以。
看来,他就是说书先生‘刘麻子’了。
二楼的伙计见来了客人,于是领着黄、韩二人在唯一的一张空桌上坐下了。
歪着头瞧着‘刘麻子’,韩若壁道:“天凉得很,刘先生怎的弄了一头的汗?”
伙计回头瞅了一眼,‘哦’了声,道:“正常啊,刘先生刚讲完‘武松打虎’的段子,估计是累的。”
韩若壁‘哈’了声,笑道:“是武松打虎,又不是他刘先生打虎,动动嘴皮子而已也能累出一头汗,这个刘先生的身子骨还真是够虚的。”
伙计道:“客官有所不知,刘先生说起段子来最为逼真,是以也最花费精气神,这才累得出汗了。”
这时,‘啪’的一声,是醒木拍在桌子上的声响。
顿时,四下里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