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知他说的是实在话,但又想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若是白白浪费了眼前这个千载难逢的绝好良机,以后对面人心思变了,反悔了,岂不可惜?此念闪过,韩若壁便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转瞬,他脑中灵光乍现,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舔了舔上唇,道:“你若肯告诉我一件事,我便罢了。”
瞧他的模样,黄芩心道:不知又要问哪件不正经的事。嘴上,他回道:“使得。”
狡猾地笑了笑,韩若壁起身裹着被子下床,从桌上的包裹里翻出一个物件,又窝回到黄芩身边。
瞧见他手里的物件,黄芩的脸色青了青。
那是汤巴达的‘人皮鼓’。
韩若壁笑道:“你说了‘使得’,即是不能反悔。”
黄芩已知道韩若壁想问什么了。
良久,他狠狠地抿了一下嘴唇,象是好不容易才做出了决定,道:“好吧。”
扬了扬手鼓,韩若壁面色俨然,一句一顿地问道:“在‘老山墩’时,你因何被这面鼓吓到失魂落魄,差点丢了性命?”
黄芩坐直身子,张了几次嘴,可每次待要说话时,都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接下来,他双眉紧锁,呼吸略显急促,垂下眼,瞧看着自己用力绞缠在一起的双手手指,面上俱是痛苦迷茫之色。
他明白,如果有人故意扒开他心中某个永远的伤口,并对他说道这个伤口,他还可以愤然而起,但眼下,他却是要自己扒开那个伤口,说道给别人听。
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向别人敞开全部心扉,是以开始时,总难免有些艰难。
见黄芩如此难过,有那么一瞬间,韩若壁几乎想冲口而出,叫他不用说了,可内心里强烈无比的好奇阻止了他。
韩若壁不禁微有自责,暗道:我这么做,会不会比要他自己扒开身上伤得最深的伤口,连血带肉地呈现给我看,却又不准他呼痛还要残忍?
的确,将心比心,韩若壁也有不愿回忆、不愿因为提起而不得不再去面对一次的过往,如今却非要黄芩扒开内心,让他窥探里面那处还在流血的伤痛......以这种使对方痛苦的方式,来满足自己想要更多地了解对方的欲望,是否不太妥当?
韩若壁不愿再多想,他只希望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