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云闭上双目,一面流泪,一面楚楚可怜道:“不错,你的确不曾加害于我,还好心帮了我一遭。可是,你嫖完了自走你的,被你打了的‘干剥皮’只会把帐全记在我头上,到时,我受的罪必定比这次还要多,丢了性命也说不定。所以,我只有把你迷倒,绑给‘干剥皮’处置,他才能不因此记恨我,折磨我。”
黄芩‘哼哼’冷笑两声,手指又紧,道:“你倒是算计得颇精,枉我刚才出手帮你。”
见瞪着自己的双目中,尽是瞧不起人的神色,红云只觉意气上涌,索性不再装佯示弱,心一横,头一扬,断断续续地嘶声道:“你以为......刚才帮我,我就会......感激你?你帮我,只是......因为可怜我。你可怜我,则是因为......你觉得自己强过我这种人太多,根本瞧不起我。我最恨被人瞧不起......所以......你还是......杀了我
吧!”
黄芩松开手,一把将他狠狠推倒在地,愠怒道:“若放在以往,你要害我,我定不饶你。但今时不同往日,况且凭你还没甚手段能害得了我。至于说帮你是因为瞧不起你,该是你自己瞧不起自己才对。”
红云连着咳喘几声,道:“若非瞧不起,怎会觉得我可怜,出手帮我?试问,你可会出手帮那些和你一样身强力大、风光无限的江湖豪客?”
头次听到这样的论调,黄芩仔细想了想,才正答他道:“我并非喜欢多管闲事之人,是以,若放在平日,无论是你,还是什么江湖豪客,我都未必出手相帮。”微微摇头,他又道:“不过,见识过你狗咬吕洞宾,下药害人的卑劣手段后,我当真是瞧你不起。”
红云爬起身,疑道:“不喜欢多管闲事?那为何出手帮我,掌掴‘干剥皮’?”
黄芩道:“因为我受人所托,要查明你的身份来历,另外还有话要问你,自然不能让你被人折磨残了,不好问话。”
红云疑问道:“你是什么人?”
黄芩没有丝毫隐瞒之意,直言道:“我是高邮州的一名捕快,受徐知州之托前来。”
左思右想了一会儿,红云立刻明白了,道:“徐知州......啊......就是说好来赎我的徐叔。他为何自己不来?”
黄芩毫不掩饰道:“因为他怀疑你不是杨松,让我查明你是否真是杨松。”
红云目光散乱,怅然道:“他居然不信......”
黄芩瞧着他的眼睛,道:“你到底是不是杨松?”
红云毫不犹豫道:“当然是,我有那把折扇为证。”
黄芩扶起凳子,坐下瞧了他半天,道:“你并非凶悍恶徒,我没法用对待他们的手段对你,是以说不说实话全凭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