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芩点头道:“料到了。”
江紫台道:“你查案的手段独树一帜,行事出人意料,是以义父极为看重你,才委以重任,荐你追查此案。但目前看来,此案事关重大,你一直在高邮做捕快,从未有机会涉足如此大的案子,虽然能力是足够的,但经验方面恐有不足。另外,若是查案中遇上麻烦,也许还需要同这里的官府沟通调剂,借助他们的力量,这些方面恐怕就是你有所不足的了。是以,义父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这才派了我来,跟在你身边,也好有个商量和照应。”
黄芩心中疑道:他这趟来得甚是蹊跷,说的也不过是些借口。倘若江彬不放心我,为何荐我接手此案?可若说放心,又怎会半道上派了他来监视我?
诚然,若非江彬无意间洞悉了他并非真正的黄捕头,的确不会不放心他,又多此一举加派江紫台前来。只是黄芩现下并不知晓这些,是以想不通也是必然。
见他久久不予回答,江紫台又表白道:“你放心,你查你的案子,我不会胡乱说话,更不会碍手碍脚。你权当我只是个跟在你身边,想出点力气帮你查案的朋友便罢。”
稍想了想,黄芩道:“我若当你是朋友,可以请你吃酒吃肉,也可以同你侃天侃地,但你并非捕快,所以,这案子不能容你插手。”
江紫台心下暗道:我不是捕快,可你那捕快身份又有哪一点儿靠谱?
本来,在高邮见识到黄芩的手段后,他曾对这位武功超群,行事特别的捕快心生敬重,想要结交,后来在京城时也曾主动示好。但是,自打从江彬处得知此人来路不明,实有冒名顶替之嫌时,心境立生变化,不但之前的好感、敬仰之情荡然无存,还多出了一份嫌恶之心。这就好像有些人在发现仰慕之人,原非自己想象的那般美好后,失望之余难免生出几分厌恶感来。
不过,这种厌恶感,江紫台现在是丁点儿也不会表露出来的,他面上笑容如蜜,道:“多一个人,总是多一份力。黄捕头如此固执,却叫我如何交差?”
黄芩摆了摆手,拒绝道:“别再浪费口舌摆‘龙门阵’了,我断不可能让你跟着。”
他深知无论江紫台怎么说,也是受江彬所指,几乎等同于江彬的眼线,若是跟在身边,行事难免诸多限制,怎能放开手脚?
见对方拒绝得如此干脆,知道再怎么说也是白搭,江紫台点点头,抛出了底线,道:“其实,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也可以不跟着你。”
黄芩道:“什么条件?”
江紫台道:“我要活人。”
黄芩疑惑不已,道:“什么活人?”
江紫台肃然道:“瓦剌人我不管,但必须确保倒买军器的主犯活着回京。”继而,他又加重语气,强调道:“这是义父的意思。”
听得此言,黄芩当即明白江彬防的是什么了,心下不免暗暗吃惊。